Something Old(22)

李东海怎么也想不到，再见银赫，会是这幅场景。
剃成短寸的头发，一身暗色迷彩，挺拔的身姿。
如果是以前，李东海一定毫不犹豫跳到他身上。
可是现在，李东海像个做错事的孩子，跪在地上，眼泪断了玄一样的掉。
李秀满去世了。
灵堂选了一个安静的地方，来来往往的黑色西装前来悼念。
朴正洙和金希澈陪在李东海身边打理。
这些来来往往的人里，有几个是真正带着惋惜的心情来的呢？
银赫走过去抱着李东海哭到发抖的肩膀。
“吓坏了吧？嗯？有我呢，别怕。”
李东海趴在银赫肩膀，哭的一抽一抽的，他觉得，他把银赫的天捅了个窟窿，补不上的那种。
银赫袖子上绑了白布，跟李东海并排站着。
李东海把要把身上的孝服脱给银赫，银赫把李东海的手握在身后，“不用，我还是银赫，这是他希望的，也是我希望的。”
可是李东海觉得，银赫手里的温度，是刺骨的冰凉。
郑允浩和沈昌珉来的时候，银赫和李东海已经一天一夜没吃没喝，李东海还好，银赫在这之前已经一天一夜没睡赶回来，此刻的他像魂魄一样飘在李东海身边，李东海都没敢叫他的名字。
“你对这种事应该处理的得心应手了吧？”
郑允浩对门口迎接客人的朴正洙说。
在朴正洙脸色变之前，金希澈从客人中穿流而过，挡在朴正洙面前。
“来吊唁不欢迎，来闹事就滚！”
郑允浩不予理睬，径直进了灵堂。
“节哀顺变。”
不知怎么的，竟然听出了些自作自受的意味。
“滚！”李东海上前一步，“如果你不想死在这里的话。”
“李少到现在还这么趾高气扬，树倒猢狲散，你还能嚣张到什么时候？”
“风水轮流转，郑少，或许哪天，我们也会站在郑家灵堂，跟郑少说着一样的话。”
“那就看你有没有本事了！”
愤然离开，身后的沈昌珉向两人鞠躬，目光从两个人紧握的手上划过。
真心的。
沈昌珉说，节哀顺变。
李氏要衰败的新闻在李秀满尚未入土为安的时候就已经甚嚣尘上。
银赫和李东海并排坐在灵堂前，两人握着的手始终没分开。
“害怕吗？”
夜深人静的时候，银赫问东海。
“怕…对不起…”
李东海低头。
“傻瓜…”
李东海在学校接到秘书电话的时候，李秀满已经去世了。
秘书说，社长走了。
李东海问，去哪了。
其实李东海明白秘书的意思，他只是想问，万一答案不一样呢？
银赫还没回来，他对银赫一生的愧疚还没来得及还，怎么能走。
他还没教会我们，怎么活在这个残忍的世界，怎么能走。
我还没亲口告诉他，我其实有多爱他，他怎么能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