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鹤祥&艾米尔】一千零一夜(下)(3)
艾米尔在他身后用力的点了点头:“我不怕。”
包围他们的圈子逐渐缩小,从他们身后走过来一个穿着阿拉伯长袍的男人,就是昨天在旅馆门口看见的那位,他对着艾米尔伸出手:“我亲爱的侄女,不要闹了,快过来。”
“现在已经是二十一世纪了!任何人的婚姻都应该是自由的,你是她的叔叔,你不能和她结婚!”阎鹤祥也不管对方能不能听懂,用英语大喊着:“你这是**!”
对面的男人冷笑了一声,不动声色的打了个手势,l阎鹤祥身后的军人收到命令,不动声色的从背后靠近他,掏出电棍对着他的肩膀就是一下,还顺势在他的膝盖处踢了一脚逼迫他跪下。
“壮壮!”艾米尔要去扶她,却被人挟持住,她拼命挣扎去够壮壮伸出的手。阎鹤祥也忍着肩膀处的剧痛一点一点向着她的方向挪过去。
终于握住了她的指尖,却在下一秒被冲上来的军人硬生生分开,他们用电棍把阎鹤祥摁在地面上,让他眼睁睁看着艾米尔被挣扎着拖走,她被从廊桥直接带到停机坪,那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一辆直升飞机。
她拼命挣扎着,头巾甚至都掉在了地上,长长的头发随着她的动作凌乱的飞舞着,她这个样子一点都不像一个公主,阎鹤祥自嘲的笑了笑,任由眼泪流进嘴里,又苦又涩。
那男人走到阎鹤祥面前,居高临下的看了他一眼:“送你一句话,永远不要多管闲事。”
说完,带着手下浩浩荡荡的离开了候机楼。直到他们的背影消失,阎鹤祥还跪在地上一动不动,突然他像想起什么一样,红着眼踉跄着站起来疯了一样往停机坪跑去,却被人拦住了,守在停机坪的军人牢牢抓住阎鹤祥,不让他冲进去。
壮壮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直升飞机在他眼前起飞,逐渐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
螺旋桨带起的风把停机坪上艾米尔的面纱吹倒了阎鹤祥脚边,他蹲下身双手把它捡起来紧紧搂在怀里,眼泪一滴一滴落在上面。
几年后的一天,阎鹤祥坐在后台和队员们一起看电视。
新闻里说中东的一位亲王和亲王妃即将到北京进行国事访问。
壮壮没想到能在电视里看到那张朝思暮想却渐渐模糊的脸旁,电视上的她得体的微笑着,挽着她所谓丈夫的胳膊从机舱出来对着记者挥手。
但只有阎鹤祥知道那不是真实的她,接受过高等西方教育的她应该有自己的事业,能够自由的恋爱,真正的她是那个敢逃婚,敢反抗不平等不民主命运的女孩。是睡觉不好好盖被子,起床的时候头发乱蓬蓬的,眼角还有眼屎,在机场为了自由拼命挣扎的小姑娘。
她是向往自由的鸟,却硬生生被折断翅膀拔了羽毛关在雕栏玉砌的笼子里,其实这么说也不对,笼子里的鸟,开了笼,还会飞出来。
她是修在象牙屏风上的鸟,时间久了,丝绸褪色,底座斑驳,被虫蛀了,被风蚀了,死也死在屏风上,像极了中国人说的一句话:“永世不得翻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