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周怪谈(第一期)(3)

这次的梦仅仅只是开始，我又做了好几次类似的梦，我早晨起床身处梦境却浑然不知，直到看见泥塑神像才从梦中惊醒。我很快就知道了梦的规律：当我看到梦中神庙里供奉的泥塑神像时，我就会醒过来。在明白这一点后，我每天早上起床第一件就是去看看庙里的神像到底是不是泥塑的。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几个月，虽然每天都要确认自己是不是在梦中，但生活也只是略有不便而已。然而，泥塑神像并没有轻易地放过我。
在我学会破除梦境的三个月后，我早上起床像往常一样去庙里看神像，在看到新换的神像，确认自己是在现实后，我又回到家里吃完早饭下地。干完农活后已经是中午了，我走在走了千万次的村中小道上，此时太阳正大，天气又闷，周围没有一点风，整个田野不见一只活物，天上就连个麻雀都寻不到。神庙就在这条路的旁边，我抬头看到神庙，下意识地朝里面望去，我又看到了泥塑神像！我早上明明才确认过！我以为自己眼花了，走进神庙再次打量，泥塑神像就端坐在我的上前方，它被磨平的脸上早已看不出眼睛在哪里，我却觉得它在看着我，我甚至能从它模糊的脸中看出嘲弄的表情。这时，神像募地开始地变大变高，很快它撑破了逼仄的神庙，它还在变大！不过一分钟不到，神像已经像座山一样了，它遮住了太阳，整个村子都笼罩在它的阴影里。我感觉到心里某个东西崩塌了，我不由地对之前的生活产生怀疑，或许我的生活在我第一次梦到神像时就已经变成了一个笑话，在这之前所有的一切究竟哪些是现实哪些是梦境，我已无法分辨。
神像夺走了我确认现实的唯一手段。
在以后的日子里，泥塑神像时不时地在我眼中出现，说实话，我已经丧失分辨现实与梦境的能力了。我在梦境与现实之间沉沦，分不清虚构与真实，但这又如何呢？日子总是要过下去，在哪里过又有什么区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