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小偷（一）(2)

可他们只是俩毫无关系的老头子老太婆，说好听点，孤寡老人，说难听点，就是那残羹剩饭，住在臭烘烘的老冰箱里，碰巧挨着而已。再要扯点关系，那也就是很久以前就互相认识的人，算是年轻的时候吧，那也能够称得上是老旧交了。那时候，一个夜店跳舞的，一个打工的穷仔，谁也看不上谁，都觉得对方臭。说来也巧，人都是一起变老的，也是一奇变臭的，臭到后来，就不觉得臭了，就像在茅厕里蹲久了是一种感觉。老了更是这样的感觉，看看是谁比谁蹲得久了，也不知道哪个人就突然腿一软，就不见踪影了，然后那个坑位也会等待来下一个屁股对着，他也可以闻到上一个屁股的味道，也知道下面就是自己的归宿，便也会莫名的释然了。
“老子想活得要死嘞，怎么会寻死。哎哟！疼死人嘞！“
“想死也得死得体面一点，被车轱辘轴轧过去，那也太丑了。”杜鹃直起身子，往大千脸上来了一撇，便不愿意理睬这个死老头子了。有那么一瞬，她觉得自己的心烧得火热，这绝对是幻觉，因为这时间，这空间，都不适宜让她这样，至少不是这个糟糕得早晨，也不是这个又冰又冷的柏油马路，也更加不属于她这个已经丑了的女人。甚至这一份想法也不该在她已经萎缩了的脑子里面发生，因为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这是一个女人的尊严，每一个女人都应该有尊严的老去，尽管她们的身子在无时无刻的给她们侮辱，剥夺她们存在在这个世界上的理由。所以当她死去，她会选择火化，因为那密闭炉子里一跳一跳的火花，就能把她厌恶的皮肉都给融化了，就只剩下骨灰和牙齿，在那一边的世界里，每个人都长得一样，也许有人长得高或者牙齿多，灰堆会高一点，但大家都差不多，她心里面便不会难受了。
“大家都看到了啊！“身边一个胖子把双手高高举着，手心向前，晃着身子大声嚷嚷着，转着圈儿对着四周的人，”我没碰到这老头啊！这不关我事儿啊！“
双手一摆，急忙忙钻进车子里，发动了，就想走了，这岂不是像一个红酒开瓶器，可惜这红酒貌似没有密封得特别好，让气全给溜走了，最后也就没有了那一声清脆的“砰”。
胖子被密密麻麻的人给圈圈堵住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