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去的盛宴(二) 魔鬼宫殿，九死之牺(2)

这样的猜测，很明显，必须被接着推翻。运动员几乎是体育组织宣扬，普及，获得利益的唯一方式。刚才聚在一起看似闲聊的几个人，手中有无数棋子，还有彼此之间赖以合作的羁绊和筹码。当然了，如果棋子脱离了掌控，那么当然只有一个方法:毁掉。
乐声传来，全场有短暂的安静。
……
(太平洋上大翻船，惨案现场，恕不描述。)
那么趁着我百无聊赖的时候，伴着和谐的音乐，请允许我向你们介绍一下我自己吧，我是“牺”。“牺”在人类语言中的意思是用于祭祀的纯色牲畜，或者说，牺牲品。而我和千千万万同类的“牺”和地上的纯色动物一样，都是为人而生，也为人而死的。如果我们在人间看到了不义之事，我们会代替受害者成为牺牲品。如果一千年内没有遇到这样的事，就可以成为神，永生不老。 如果见到了这样的事不去拯救，就会被打下地狱成为魔鬼。而每个牺可只有十条命啊！因此我的大部分同类都是对人间避之不及，躲在天上清修，待一千年期满，就能成神。我呢，是个再吉利不过的牺了。今年九百九十八岁，拯救过九个牺牲品。只要用最后一条命过了这两年去，我便能成神了。现在天上的神，前身都是牺。
我常抱怨这不公平，凭什么躲在天上等一千年就能成神?贪生怕死，不怜悯苍生，何以为神?而见义勇为拯救人间于水火短短十次就会永远死去?我是个和人间有缘的牺，在这里待久了，也就明白了。天上地下的事情，哪有一件有什么公平可言？
最后一个乐符落下，冰刃的响声随之停止，掌声席卷了整个赛场。我后知后觉的发现，这场比赛已经决出了胜负，结束了？这才是最诡异的地方，情绪是骗不了人的，这么正常的结局可无法解释比赛之前的种种迹象啊。
参赛的选手难道是因为紧张，所以不高兴?那站上领奖台的人是不是会高兴呢？我的天眼视死如归的睁开一条缝，然后死活不愿意再睁开了。不过没关系，我已经看见了。
他们是杀手，而非猎手。我能感受到的，并非竞争者的尊重和虔诚，而是仇视，冷酷，凶残，怨恨，甚至……嫉妒。
我真希望我是看花了眼。怨恨和嫉妒?
也许你小时候曾经这么玩过，下雪天里把冬青的叶子放在雪球中心，外表会一直雪白下去，在寒冷里放上几天，狠狠摔开，就会发现，原来那生命的青色，已经腐烂发黑。
我还是决定去祝贺一下冠军，选手们现在已经到了后台等待颁奖典礼。我犹豫着，人类的语言很多，他是哪个国家的呢？看起来像是亚洲人，那么用中文，日语，韩语，还是印度语呢？这时我看见了他队服上的国旗，于是不再犹豫，拿出纸笔写下“Congratulations”后看着纸片缓缓飘远。
今日，我看见了人类的另一面。
无人拯救。
想起金发女人和同伴们的谈话，我决定先回到天上，一天之后，人间就过去一年，我想看看，她的计划，究竟达成了没有。我认得他们的气息，甚至在云层之上，那种特别的气氛，就能将我吸引，场馆的变换，难不倒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