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去的盛宴(二) 魔鬼宫殿，九死之牺

我听闻
这荒原上神明已离去，圣光已消逝，
他们说新的太阳将升起，
可魔鬼的时代，只不过漫漫长夜而已。
场馆正中央的天花板上安装着正方体形状的大屏，播放着纪录片和比赛，我就坐在那上面。请不要误会，我不是因为想要体会一把君临天下的快感，而是此时的地面已经让我不舒服了，人们的各种情绪被推向了高潮，而我敏锐的意识到这不是盛宴，而是剧毒……
(本章背景为米兰世锦赛男单自由滑前六练及正赛，请大家务必联系现实观看。)
刀刃划过场地的轻响无规则的时时萦绕在耳边，雪白的荒原再一次被黑色浓雾堆满，我百无聊赖的看着下方的情况，场馆里时不时响起一阵没有欢呼的掌声。我把目光转向靠近挡板和观众席的地方，那里，几个穿着制服的人在谈着什么，这时我的天眼悲哀的自行合上了，我知道它是不忍再看，我也没有再勉强它，就只用两只眼睛看，其实这样看也挺好的，免去了一些不适感……
我还是好奇，如果我想，我可以不用看，只是听听他们在说什么。人的语言这些年我也学了很多种，除了少数珍稀语种几乎都会。
“哦，难道你们没有想过，明年的这个时候，我们要怎么办吗？没有一个人想过吗？”一个漂亮的金发女人细声细气的说。不过，没有天眼的帮助，我也可以打包票，从她的语言听来，她的内心绝没有外表这样美丽、单纯，“我们都是在为了这项运动啊!你们知道，有时候个人的控制力太大了，总有一天这项运动会失衡，我们应该为长远计……”
“说的好啊，如果下一届世锦赛在美国，那当然没问题了。”一个黑头发，年纪稍大的男人说，他的英语口音很奇怪。
金发女人又转向了一个穿灰色制服的女人，语气似乎是想要将她感化:“贵国滑联一直是我们最得力的帮手和合作伙伴啊，我知道您培养了很多很多人才，青年组也有不少可造之才，下一个奥运周期，这些孩子们依然可以成为东方花滑的栋梁啊。”
“我们有许许多多优秀的选手，决不能让他们的光芒就这样被埋没。”旁边一个体型偏胖的人鼓动道，“部长，如果您在担心这是对贵滑联的损失，请不必担忧，因为这是在对全球的花滑运动做出贡献。”
“我怎么会这么想呢，”灰衣女人笑了，“这件事我义不容辞啊。”
我身形一晃，差点从天花板上栽下来。
我早该想到，这样的情绪高涨，不仅对神来说是一场盛宴，对魔鬼也是。与神一样，世上有两种魔鬼，一种是地下的魔鬼，一种是人心中的魔鬼。
他们在策划一场盛宴，在这场盛宴中，有一个牺牲品。而且这个牺牲品在被作为祭祀品之前，还要被冠上一条条罄竹难书的罪名。
这时，广播突然传来声音，覆盖了整个冰场的杂音，大的吓了我一跳，我这才收回目光。“六分钟练习结束，请各位选手离开。”
我看着他们一个个推开挡板走出来，仔细地辨认着，那个计划中的牺牲品会是他们中间的某一个吗？直觉告诉我，不太像。金发女人刚才的话也表示，直到明年这时候，他们才需要担心这件事。难道那个他们千方百计想要推翻的所谓“罪恶的控制者”，不是选手中的某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