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幻春晚】春节快乐(10)

“应该是的……”阿明左右踱步。徐彦低下身，递给他宝宝霜：“你要不要擦一些？你的小脸估计回去就要生冻疮了。”阿明倒是一下就接过去，用食指挖了一勺直接在脸上胡乱抹起来。阿明最后在衣服上随手擦擦，又摸了下徐彦放身份证进去的一侧口袋。
“你是不是多放了些什么……”阿明不怀好意地看着他。
徐彦没回答，他用手指比出一个“嘘”的手势。
“我不能要别人给的压岁钱的……”阿明压低着声音，虽然他并没有把那个红包给拿出来。“哎呀，”徐彦想着，怎么想，我也是你的爸爸不是么，虽然又不对，这个徐彦在他的人生中不过是短短的一瞬而已，“就当我感谢你昨晚陪我玩，奖励你的！”
“嗯……那这算是工资。”阿明心安理得地收下了这份新年礼。
“小子还耍小聪明……”徐彦握起拳头，阿明会错了意，也举了个小拳头和他碰了一下：“耶！”
刚结束，阿明朝着徐彦后面望去，忽然吼了一声“妈妈！”，然后跑了过去。
徐彦还没打算转身，便听见一阵温柔的女声：“慢点。”
徐彦没敢转过身来。
那个声音，如此熟悉，仿佛上辈子就在他耳边被时常唤起，却又异常的陌生。
他站直，听见后面阿明和他的母亲聊得亲昵。徐彦曾经想过，要是他们俩现在还在的话是什么样子，他给机器人哭诉过，给刘毅说过这些白日梦。然而，就在他背后，所有的设想出现了一个确切的答案，活生生的答案。
但是，他不敢去看。
接着，是阿明的声音，“叔叔再见！”。
现在应该可以转过去看一眼吧，徐彦侥幸想着，无数的幻想似乎在下一刻就会显露原形——没有人。徐彦转身过去，他的背后没有了人影。
徐彦忽然心中涌起一阵酸楚，他张开嘴想说什么。
随后，阿明的声音在眼前人影憧憧的检票排队的队伍里出现：“爸爸，我以后还能在见到他吗？”
就在这附近！但是徐彦左右张望，就是看不见具体的存在。
然后，徐彦，一模一样的声音回答道，这个世界的徐彦听得清清楚楚。
“我相信他会来的。”
“是吧。”极其细微的耳语，就在徐彦的身边。
【九】
一杯喝完的豆浆纸杯被扔进垃圾桶，一件笨重的行李箱通过安检又被艰难地提了起来，一张张身份证贴在感应区亮起绿灯。CDE15扶起脚滑摔在地上的小孩，CDE02急忙跑过去把钱包递给失主，CDE20端正地坐在安检仪显示器前面，每一个扫描出来的物件都被他记录在电子脑的存储单元里。阿婆背篓里装着过年带回去的腊肉，男人看着手机里走着鸭子步憨态可掬的小孩子哈哈大笑，女人对着手机麦克风送出一条语音消息，在家长旁边不安分的小孩在自动扶梯上继续操作着英雄打年兽，被命令着把手机放下。
“所有乘客！退到黄色线外！”
站台首尾两端的安保举着白色的大喇叭朝乘客们喊着。
总控室里的线路图上，标志着新年的第一辆列车的小红点即将到站。
徐彦把喇叭别在身上，拍了拍身上的灰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