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月(5)

“清风伴蝶盈絮落。”一只蝴蝶被花香吸引，轻盈地飞舞，停留在她的指尖。
轻盈若棉絮，娇艳若惊鸿。
“……”许星本应脱口而出，忽而意识到了什么，顿时红了脸，顿了几秒后才道:“……余香人间空留白。”
“公子，你原本想对什么句？”慕月见状，不由轻轻笑了。
“没……没什么。”虽说如此，许星的目光还是不自然地移到了一边，从脸红到了耳根。
见他如此，慕月也大概猜到了些什么，朵朵红云悄然在脸上浮现。
一时间，二人都看向一边，空气似乎也感性，突然沉默不语。
铃声清脆，阳光从枝头一跃而下，碎了一地光阴。
一缕春风拂过，女子素雅的裙摆微微飘扬。一片花瓣落在慕月的发梢，与白花蓝鸢的簪子相互映衬。她轻轻取下，花瓣乖巧地落在掌心，凉意顺着皮肤流淌。
“……桃花真美啊。”过了许久，许星的声音响起。
“嗯。”慕月的声音轻轻的，低头看着蝴蝶舞动的薄翼，如梦似幻。
“明年还一起看？”许星的声音里充斥着些许未知的情愫，令人忍不住地陷入。
“……嗯……公子。”慕月欲言又止。
“嗯？”
“……没什么。”慕月又笑了，眸中似有星光闪烁。
花飞花落，装饰了你的窗棂。星星点点的回忆，装饰了旅人的梦。
……
一阵凉风拂过他的脸颊，尽管扑面而来的是春风暖意，他还是不由得打了个颤。
花瓣从枝头飘落，如枯蝶纷飞，在风中辗转舞动，色彩流淌，燃烧着不知名的火焰。
一切皆如昨日，只是故人已不在。
“叹花飞憔悴，春秋风碎，流年似水人不归，诗卷浮沉又待谁……”
两行清泪，顺着脸颊流下，浸湿衣衫，人不寐。
而他不知道的是，远处，女子头戴白花蓝鸢的簪子，款款而立，默默注视着他的背影，亦是两行清泪流连。她的目光中，揉杂了太多情绪，化作点点星光。
“爱人间雨薇，白茶烟炊，长天余晖星河坠，烟波画船挽秋水……”
万千言语，无从诉说，惟有泪千行。
她的身体越来越透明，渐渐地归向虚无，连轻盈的桃花瓣，都无法在此停留分毫，只留下一个不存在的触碰。
“愿执子之手，看遍世间年年岁岁的桃花。”慕月的声音越来越轻，那一瞬间，仿佛又回到了青涩的初逢，女子的嘴角绽开一朵羞涩的花。
终于，虚幻的人儿消失了，徒留星光点点，在风中飘散。在一片人间桃源中，在依依留恋的缱绻目光中，在爱人的绵延思念中。
来时一襟月，去时两袖花。
她离开的地方，花瓣如雨，化作良人的三千相思泪。
我会化为人间的花香，永远陪伴在你身边。
再见了，公子。
——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