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方通行的救赎 番外 七. 第六位的幻境

七. 第六位的幻境
一方通行花了一会儿才睁开眼睛。
这怎么搞的？
意识到自己莫名其妙地躺在床上，盖着被子，头顶上的天花板好熟悉啊，这是……
特，力，研？
“怎么——啊呜？！！！”
一方通行刚想对这空气发问，结果被自己的声线吓了一大跳，赶忙捂住嘴巴。
第一位因为过度滥用能力而造成了基本没有第二性特征发育的“恶果”，但好歹声音还是有年长年幼之分的，自己的声音为什么会……
一方通行放下胳膊，看着自己的手：白色小巧的掌心没有一点茧子（其实后来也没有过），幼嫩的五根手指，翻过再看手背，看不到血管青筋，连指节都没有，软的好像没有骨头，指甲还是健康的粉红色，皮肤比他卧室的墙壁还要白皙。手臂更不用提了，跟两段脆藕没什么区别，还带着一丁点儿不显累赘的婴儿肥，很是圆润。
一言以蔽之，现在的自己是在特力研的那个小男孩。
一方通行愣了一下，开始联系这一段时空转换的来龙去脉，不自觉把手放在了靠床的墙壁上。
“——了吗醒了吗醒了吗醒了吗醒了吗醒了吗醒了吗醒了吗醒了吗醒了吗醒了吗醒了吗醒了吗醒了吗醒了吗醒了吗醒了吗醒了吗醒了吗醒了吗醒了吗醒了吗醒——”
“？！”
声音的微小振动穿过地下数十米厚的泥土，透过墙壁，经过一方通行的骨骼震动他的大脑皮层，男孩吓得把手抬起来了，立马知道了自己听到的是谁的声音：
小若，多莉的妹妹，也是自己在特力研时少数的精神慰藉和亲密挚友。
她，还没……
一方通行不可置信地睁大双眼，再次把手小心覆在墙上。他底气不足地问：
“额，小若，吗？”
“嗯啊嗯啊，醒啦？小爱你好晚哦，我都醒了一两个小时呐，一直叫你嘞！”
小若接连不断的絮叨开始了，全是她的琐事啊，噩梦啊，她姐姐和外号叫“小取”的少女的日常啊，都应该无聊透顶，但如今在阔别小若六年之久的一方通行听来，分外亲切。
一方通行嘴巴发干，他一时间想说很多话，但也不知道怎么讲起。
“一方通行，起床了吗？”
这是门外的一个女声，温柔而和蔼，那无疑是辛蕊，自己在特力研的恩师，唯一一个有温度的实验员。
一时间男孩内心百感交集，欣喜、愧疚、害羞……各种各样的情绪杂织在一起，面对这两个久别重逢的女性，他只想要打开门，给敬爱的辛老师一个拥抱，接着再把小若从那扇关了她不知道多少年的——
咳，accelerator，你是不是忘了什么？
一方通行一下子僵住了，这个（没有双引号的）声音来自他的内里，如同回音一样在他的头颅内鸣响着。
他是来把蓝花锐揪出来的。
那眼前的这一切又该怎么解释呢？
答案已经有了吧？
那个声音穿过小若喋喋不休的碎嘴子，穿过辛蕊亲切可人的问候，很清脆地打击着一方通行。
这里是第六位的地盘，大概这整个全是他一手操办的木偶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