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短小】千秋雪(3)

刹那间，迷茫、无助、失落，全部涌进心窝，他悲痛难忍，抬头仰天长啸。
“为什么又是幻觉？为什么！！！我等了一千年！一千年啊！！！究竟还要等多久！你才会回来——！！！”
绝望的声音，在无边的森林中久久回荡，泪水冻结在苍白的脸上，就连风声，也在他耳边哭嚎。
这里，是被世人遗忘的世界。
而他，是被世界所遗忘的人。
“秋，是你吗？”
温柔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是她！
顷刻间，宛如春日的晨辉洒向大地，令冬雪消融，令万物复苏。他感到自己原本灰暗的世界，突然变得豁然敞亮，曾经的美好记忆被一点点唤醒。一种从未有过的激动，令那颗早已枯萎的心脏，也忍不住颤动起来。
他回过头，看到身后的她。
白色的长袍下，容颜如玉，娇唇粉嫩，眼神中透着月光般清澈的银白。她依旧如千年之前那般美丽动人，一点都没有变。
“雪儿……是你吗？你终于回来了……”
他哽咽着，心中虽有千言万语，却也只道出这一句。
“好久不见了，秋。差不多，有一千年了吧。”
雪儿缓缓走向他，眼中噙着泪，声音却平静如水。
“这一千年来，我跟姐妹们躲在翡翠梦境中，本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没想到，却在这里和你相遇。”
“雪儿，都是我不好，是我害了你们，精灵之森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也全都是因为我……”
“嘘——”
雪儿抬起手，食指轻轻按住他的唇。
“不要这么说，都已经过去了。精灵之森的命运早已注定，你我都无法改变这一切。”
莫秋羞愧难当，扭过头去。
看到这里，她放下手指，嘴角挂起一丝微笑。
“我很好奇，你是怎么活到现在的，据我所知，人类的寿命并没有这么长。”
她再次注视着他的眼睛，却看到一抹黯淡的红光。
“你喝下了夜魔的鲜血？那些来自黑暗世界的生物的鲜血，对不对？”
“我……”
莫秋欲言又止，心中更是五味杂陈。
“难道你忘记我们的誓言了吗？莫秋……你背叛了我们！”
雪儿眼中闪过一丝锋利的寒光。
“不！不是这样的！我只是，不想那么早就死去！我想看你最后一眼，即使……即使成为恶魔，也在所不惜！雪儿，你知道这一千年来，我有多想你吗！雪儿！你根本不知道，一个人在这冰天雪地，独自徘徊一千年的滋味！雪儿……我真的……我真的好想你呀！”
莫秋的声音变得沙哑，他冲上去，想要紧紧抱住对方，可是却扑了个空，摔倒在地上。
“莫秋……不，你不是莫秋！你是恶魔！我的莫秋才不会与恶魔为伍！该死的恶魔，把莫秋还给我！”
泪水划过她的脸庞，被寒风吹散在空中，她颤抖着嘴唇，心如刀绞。
“雪儿，我是莫秋，我是莫秋啊。我们曾在精灵之森的黄泉瀑布相遇，是你帮我打退了可怕的巨狼群，救了我的性命！是你告诉我，世界之树下面，埋葬着大地泰坦的心脏！是你，带我进入了精灵之乡！我们，曾在那里一起唱歌，一起跳舞！那里有好多漂亮的花儿，好多可爱的小动物，还有最迷人的夕阳……这些，我全部都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