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的故事 两则

人们的故事 其一
突然有一天，人们生病了。不明缘由的开始出现症状。大家非常悲伤，家庭分崩离析。神官已经开始在房子门前里多少木徽来表明这家已经走了多少人了。夜里，净衣们拉着车，轻轻的摇着铃铛借此向还活着的人们发出信号：有新的诉求就快快解决。净衣们把浸了童子尿的白布罩在口鼻上，因为他们都相信这样预防那些他们所恐惧的东西。本就已经蔽体大半的狩衣，他们又带上了手套和头巾，把松散的袖子和裤腿紧紧束了起来，他们把这叫做“守护”。
喀当。
一扇门稍稍打开，细微的光亮从门缝里探了出来，这亮光也让神职人员们注意到了他们。不知怎么的，门内迟迟没有动静。净衣放下车，凑近门边。
哦，这户人家的大人都病了，可孩子们还没有吃晚饭。但我又能做些什么呢？
叮铃，净衣再次拉起了车向前方走去。
叮铃，净衣停下了脚步。他驻足在一栋房屋前。这栋房屋的灯已经灭了，也就是至少没有需求。但他还是停了下来。
哦，记得没错的话。这家是物部金氏下嫁的那户人家，如今已是人去楼空，近期并没见到金氏，想必是已经逃去别的藩吧。他们是聪明人，知道这件事也已经不是明司能掌控的程度了，即便是出去了，神氏外系的身份也可以保他们一时。不过啊，真正平等的，也只有死亡了，它不会因为你的身份，你的德行，你的财富而改变意志。如若谈及“慈父”的称谓，比起某个自称在天上的那个人，我觉得前者更合适。
他又低头一瞥，一旁的房子尚且亮着灯，门的一旁立着两个大木徽。他明白，这两个木徽是成年人才有的大小。但是，他又能做些什么呢？
他明白，以他的身份来说，有些事轮不到他来做，有些事轮不到他来说。
叮铃，净衣再次拉起了车向前方走去。
忽然，他嗅到了一丝焦味儿。
他放下车，循着焦味儿来到了一处道路的尽头。他看到了一具烧焦的形体。
当人们失去理智的时候，他们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就像这样把原因归咎给其他人，尽管他们并不清楚原因究竟是什么，甚至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做，仅仅是因为这样做能够让他们虚伪且空虚的心蒙上一层似有似无的东西。而这个东西，是欺骗。说来奇妙，但人们就是可以从这样毫无理智可言的行为中获得安稳和慰藉。久而久之，当大家都这么做，也就分不清孰是孰非了。
他，净衣，所接到的任务是处理掉不干净的东西。而这，就是不干净的东西。他靠近那形骸，他注意到那东西腿部的形状有些不同。
...原来是兽氏。我们果然还是无法接受与我们形态相异之物，尽管他们没有恶意，尽管他们卑躬屈膝。而这一切，仅仅是因为他们和我们不一样。出生就带有的“烙印”，不断提醒着人们，他们不一样。
“野兽。”“肮脏的畜生。”“神主是多么好心啊。”“空气都开始变臭了。”“呀，不会还带着什么脏东西吧？”“别看了，快回家，会生病的。”“长毛的部分肯定有跳蚤。”“不会吧？他们还保留着吃生肉的习惯吗？”“妖怪。”“畜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