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衅(2)

“有趣有趣，有趣到我都不想杀你了。”
“将军府的杀手都喜欢待在梁上么？”
“哦？你是如何知道的？”一个黑色影子从梁上闪身而下，不过眨眼便落到她面前，长刀架在脖颈上的冰凉让她不太舒服，“杀我不过屈指，请把刀挪开，我不喜欢。”
“好，但你要告诉我为什么。”
“只有韩仲萱最喜欢挑起事端，而我今天刚刚让她难堪，派人来给我点儿难堪也是应该的。”沈沉璧裹了裹外咦，“宫内女眷不允许私设兵将，常日守在宫殿四周的都是皇帝的亲兵，她自然使唤不了，如此委屈却又不能就此咽下，只能到哥哥府上借兵，韩将军疼妹妹是出了名的，怎能忍受亲妹子受此委屈，你的身份不言而明。”
“好...”
“但我身份特殊，只怕韩长终嘱咐你对我稍加惩戒，不得伤我性命吧。”
“果然奇女子。”黑衣人挪开兵刃，望着沈沉璧的眼睛里有了光，“划伤了脸真是可惜了。”
“废话真多！”
岫玉猛地翻身起来，甩袖就是百十来道银光闪过，黑衣人冷不防躲过几道，又用兵刃挡开一部分，但还是被银针扎中晃晃悠悠的站着，大吼着就要扑过来。
“想必你回去也是死路一条。”沈沉璧站起身，略抬手，几根银针射出，扎中黑衣人身上几大要穴，他只是抽搐了下就摔倒在地，咽气儿了。
岫玉晃悠了下，摔回床上，心气儿不平，喉头大喘。
“迷药未退。”沈沉璧倒了杯茶给她喂了，“再睡一睡吧。”
“姑娘...”
“嗯？”
“你可别在我睡着的时候死了...”
“不会，你安心睡吧。”
等岫玉睡下了，她才拖着软绵绵的身子起来收拾尸体，拖着直接丢到屋子里那个特别大的壁炉里，不一会儿就全都烧尽了，连灰儿都没剩下。
沈沉璧的身子被鸢罗摧残多年，虽然期间有溯元潭和璇玑酿续命，但身子底子已经坏了，稍微一点儿病痛都能至她于死地，而她现在又没了溯元潭，璇玑酿的效用大大降低，今日白天都经历了一番风寒，本就是虚弱的时候，又强行使力催针，内里更是又崩塌了几分，一呼一吸之间都夹杂着喘息。
她软软的把自己丢到榻上，再没气力了，迷迷糊糊的陷入了昏迷。
晋虢策坐在床侧，握着她柔若无骨的手，细细的摩挲着她瘦小脸颊。
“江陇一，把你刚刚说的话再说一次。”
一袭青衣的竹骨扇子男子躬身回禀，脸色难看到了极点，“启禀陛下，熹微夫人底子本就羸弱，这番虽未受迷香，但使力过度，近日又受了风寒，恐怕风邪入体，毒根深中，要想治好，时日长了。”
“她是不是自己清楚的很？”细细察觉，他的声线微微的有点儿抖。
“夫人清楚的很，她昨日还说...”
“说了什么？”他问的很轻，像是一声轻叹。
“她说想给陛下留个孩子，只是拖着这病弱的身子不能如愿，不如死了算了。”
晋虢策僵了僵，目光落在榻上无知无觉的女子眉眼之间，掌心的冰凉指尖，毫无血色的面容，她就这么冷冰冰的躺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