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相逢，共余生》（九辫儿）10 惊怒

第10章 惊怒
从高台上摔下去的时候，张云雷心头掠过很多想法。
要是没有喝酒就好了。
要是没答应过来就好了。
要是不认识这个人……就好了。
可是一切的如果都不存在，这世上最难得的便是“早知道”。
但是仍旧心有不甘，他舍不得，放不下，舍不得父母亲友，放不下他的相声舞台，他还有好多好多事没有去做。
他甚至想到了杨九郎，那个总是跟在他身边哈哈笑着的人，总是目光闪闪地看着他，每一次都最先为他鼓掌的人。
他确实是非常适合自己的搭档，从未有过的适合。
如果知道自己出事，不知道他会怎么样呢。只是，现在都来不及了。
再不舍，他终究还是闭上了眼睛，失去了意识。
杨九郎听到消息的时候，发了疯一般狂奔出门。要不是有人拦着，他估计会赤足跑到医院。
他终于体会到什么叫“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
眼泪根本控制不住，他想喊张云雷，他想说话，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整个天地都安静得让人害怕。
没有人知道该怎么劝，只能任由他在医院里哭得撕心裂肺。
杨九郎想，如果张云雷真的……他也不会再想活下去了吧。
幸好，老天爷还是待他不薄。
经过抢救，张云雷还在，还能在他身边。
“活着……活着，就好。”他心头一松，嘭一声栽到倒在地上。
再醒来的时候，他有机会隔着玻璃远远地看了张云雷一眼。
他不敢相信，再三向医生确认:“他是真的醒过来了是嘛，是真的对不对？”
不知道问了多少遍，医生握着他的手数次强调，他才肯放下心来。
只要人还在，别的都不重要。
他豁然转身，问跟在身后的发小:“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
发小同他从小穿一条裤子长大，最了解他不过，知道他一准会问。
“在你哭得死去活来的时候，我把一切都给你调查好了。又是那个叫李欧的，他临行前把张云雷叫了过去，有通话记录。站台的监控我也调了，你要不要看？”
“是他吗？”杨九郎咬牙切齿。
“是。”
这一个字，就够了。
“我要杀了他！”杨九郎面沉如水，整个人犹如煞神，“我要去杀了他！”
发小连忙抱住他:“别冲动，你杀了他还搭上自己的命，为一个小人折了你们两个不值得。”
这个时候，杨九郎哪能听得进去？他拼命地挣扎，不住地要往外逃，只是念着:“我要杀了他，杀了他！”
“杀他得不偿失，冷静点，我们去告他，寻求法律的帮助！”发小吼道。
“能判几年？”杨九郎瞪他。
发小没了声音，他又不是法官他怎么知道？而且究竟是杀人未遂，或者是意外失手，这其间有很大的不同。究竟是怎么样，还得看双方的律师。
“我会帮你的，我会帮你，一定让他付出应有的代价。”发小坚定地看着他。
“你现在最重要的是调整心态，你得好好的，张云雷还需要你照顾。他如今哪怕活着，也会很痛苦，你得给他支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