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发生在除夕夜的故事

“Aqua，我问你个问题奥。”
“什么？”
“和我在一起……你会不会觉得很无聊？”
*
我在神社前小心翼翼地把手中的五元硬币丢进赛钱箱，拍掌两次，然后双手合十。Aqua在我的身边，一样的动作，只是她微合着双眼，我却违背神明面前的礼节，偷偷侧过眼来看她。
她还是那么好看——微翘的睫毛，精致的鼻吻，柔软的紫色长发盘起束成一个髻，用漂亮的挂着深紫色珠子的发簪固定。她穿了一件领口上带着白色绒毛的红色和服，看起来是那样端庄优雅。我一时间竟然出了神，手头在做的事情都变得犹豫僵硬起来。
“啊……完了……”
我心里这么想着，临时抱佛脚地抓抓刘海，晚上睡觉时被压地直翘起来的一撮头发却无论如何都不愿意听我的话，高傲地抵抗着，一番折腾下来倒是我自己的这身皱巴巴的和服遭了殃，努力绑起来的束腰微微松动，整件衣服也因此变得松松垮垮的，不像个青春期的少女，倒像个街头混混，一点该有的样子都没有。
“Mea酱？”
预想中最坏的事发生了。狼狈的模样被恰好捕捉到，她清澈的眸子里短暂地荡起一丝疑惑，随即便被温柔的涟漪取代，她测过身，轻轻扶住了我的肩膀。我情不自禁地一颤，身体却不听使唤，任由她凑上前来，帮我重新把衣领整好，束腰绑正，还不忘顺手戳戳我的脸颊，露出微笑。
“衣服散了哦。”
“要、要你管……”
在她面前，我似乎总是如此自卑，却又本能地维持着倔强。这样的倔强是幼稚的，是毫无来由的，是常人难以接受的。但aqua不一样，对我的小脾气，她似乎总如同大海一般，从来都只是温柔地接纳，却不为此发出一点声响，只用温柔和包容予以回馈。
刚开始的时候总把这当作是好欺负的表现，将她作为戏弄的对象时常开些玩笑，也不乏些过火的，事情过去之后她也依旧完好如初。渐渐地我似乎能明白出一些东西来了，却又怎么也说不清楚那其中的道理，只是朦朦胧胧地会感到脸会发烫，耳朵红成萝卜干的样子——大概这就是喜欢吧？我不知道。
祈福，净手，挂上绘马，抽支好签……新年的活动总是如此繁忙却令人快乐，等到一切结束，抬头看着星空的时候，心中却有总要泛起一丝怅然若失的惆怅。
一年下来，出了不少洋相，笑了很多，也哭了很多。也不能说是感动吧，哪有人会被自己感动的呢，不过是去年过年的时候许下的愿望，抽到的那支签的好坏，都已经有些记忆不清了，只有她紧紧握着我的那只手，手心的温暖还存在着，那么清晰，那么深刻……
Aqua帮我买了棉花糖，自己喝着咖啡，和我一样傻傻地看着天空。我们坐在街道旁的石头长椅上，来往的行人熙熙攘攘地从我们身边走过，嘈杂的响动此时此刻仿佛变得听不见了，彼此的心跳却如此清晰。
“Aqua，我问你个问题奥。”
新年的钟声敲响了，人群不约而同地安静了下来。悠长的钟声在身边回荡，余音尚未消逝，紧接着第二下、第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