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血肉乐章 I(2)

这里的坑恐怕都是这么来的，被追杀的那个人应该逃出去了，因为这里没有血迹。但是不知道他/她最后有没有活下来，如果没有，八成是变成了帕尔曼一样的“乐器”。
“快跑吧，能跑一会是一会。”帕尔曼低吼，“不用管莱安娜，她是‘主唱’，只要她不破坏节奏就不会被攻击。”
花信跑到门口，扭头看了一眼，莱安娜昏迷在地，但是胸口还在微微起伏，应该无性命之忧。而帕尔曼——花信看不到那个无形的怪物，只能通过帕尔曼来判定它的位置，帕尔曼也确实忽视了旁边的莱安娜，径直向花信飘过来。
“要活下去啊，莱安娜……”花信轻轻念叨，然后转身就跑。
除了墙上的那些小提琴和那架钢琴，其他摆放随意的乐器都是人类的尸体。也不全是，所有没有没有放在固定位置的乐器都是某个人体部位。
竖笛是一根开了洞的股骨，股骨不是圆的，所以上面有的地方骨头破开了，有的地方还粘着肌肉。萨克斯是几根肋骨和肌肉拼接成的喇叭状的物体。鼓是蒙的人皮，为什么一眼能看出人皮，因为人脸就在鼓面上，整张变形的脸都写着痛苦。这里还有长号、小号、贝斯……
洛零现在拼了命地压制自己直接破坏这里的欲望。他对于不完整的人体会感到强烈的恶心，哪怕是一道划伤都会反胃。现在的感觉就像是掉进了污水处理厂的发酵池里。
不过洛零没有对洛明逸说谎，这种生理上的不适是可以靠强烈的意志克服的，而他不缺意志力。只是这样的环境会很影响洛零的心情，间接影响他的判断。
虽然乐器的材料是人体，而且看起来还都有活性，不过地上并没有滴血，唯一的血迹就是琴房中间干涸的那一滩。
那滩血迹里散落着一张乐谱。在白鸦的视野里，那张乐谱上有一道道透明的线，连在周围的乐器上。线在抖动，仿佛在吹奏乐器。
刚有这种想法，洛零突然听见了音乐声。说是音乐，但根本难以形容。所有的音色都奇怪无比，旋律也十分怪异，仔细听的话还会产生轻微的眩晕感。
洛零凝神聆听的时候，一团团白色的线从各式人肉乐器中飘出，组成了一个个“风元素”。
组成它们身体的线条剧烈抖动着，好像非常不欢迎这个不速之客。
随即，它们一拥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