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散】〔一梦之间〕（五）

〔五〕
虽然不知道是为什么，散人也的的确确为了毕业后的工作而焦虑了一阵。
后来当普通告诉自己要去日本时，甚至有一刻想要一起去的念头。当然很快就被打消了。他的半吊子日语还不够宅在家看番用呢。
于是在毕业的最后这学期前，散人决定要去考研。这个决定多半是为了自己，说白了，也是为了，正好陪普通读。
直到最后看到普通提交的申请资料，散人才真切地感受到，他们两个原本要走上完全不同的人生道路的人，在一段尚未表现出任何稳定与成熟迹象的恋爱关系中，就自愿要开始承受异国的压力了。
更何况还是瞒着家里人。
半夜十二点，散人洗漱完趴着寝室床上，看着对面铺下正专心备考的甜食出神。
甜食突然转过椅子来神神秘秘地问道，
“你和普通最近没什么问题吧。”
散人低下头锤了一下枕头，过了几秒后回答：“没事儿。”
甜食一本正经地把椅子飘近，拿笔指在散人边：“没事儿你叹什么气？”
散人这才发现自己无意间的举动，愣了一下，哭笑不得地看向甜食：“复你的习去，你又不懂。”
看着甜食欲言又止，不肯放弃，一旁的小卢从电脑前移开，开口道：
“行啦，他俩能有什么事儿，复你的习去”
甜食眨眨眼，无奈只好继续默默埋头看书。
是啊，自从普通拿到offer之后，他们再没讨论过任何有关异国的问题。一次都没有。
连东京的时差都是散人自己去网上查的。
放在枕边的手机屏幕闪了几下，散人扭头，是店长发过来的微信。
“你把普通删了干嘛”
“刚刚普通问我说你把他删了？”
散人惊得翻了个身，坐起来盯着手机好友列表找了好几遍。脑袋里一件一件浮现出最近几天的事情。
“……前两天屏蔽垃圾公众号不小心屏蔽了”
“……厉害”
“我去加回来”
“散人，你和普通能不能好好谈谈，你们才刚刚开始，就要异地这么多年”
“他已经拿到offer了啊，谈啥”
“兄弟你们可是在谈恋爱啊！”
再次与普通取得联系之后，散人先是接受了店长多方面的询问，他对于散人和普通这种极度乐天派的恋爱观实在是看不过去了。散人虽然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倒也愿意一听。
普通很有可能就在日本读完书后定居了。散人认为，这种可能性相当大。
可是他还是希望看到普通能在日本他喜欢的地方生活的，他还是渴望着自己能够再和这个普普通通的普通人多相处下去的。这一份渴望，是散人没有犹豫日复一日努力着的动力，是他愿意在青春年华与普通携手同行的那份“愿意”的来源，也是最终能给自己一个去相信普通的勇气。
一成不变的生活实在是无趣，既然决定把自己一辈子都倾倒在一个人身上，倒不如变得感性一点，变得幼稚一点，只为自己的感情而专注一次，为他而任性一次。
跌跌撞撞地走在迷雾中，只有这一盏灯好像亮着，哪怕只有一点点微光，我们也别无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