栀子花(6)

　“啊！啊！！”
只见木桌上，一名士兵被两边的战友死死按住，戴着面罩的军医则用他那沾满鲜血的手拿着钢锯，使劲地锯着士兵的腿。一旁的水桶中，已经分不清里面装着的是水还是血。帐篷的角落里，堆满了被砍锯下来的手脚，还有几只苍蝇在上面盘旋着。　
　军医发现了站在门口的少年，大声呵斥道:
“你在这干什么！快出去！”　
　少年这才反应过来，他捂着嘴后退几步，随后转身向外跑去。跑了没几步，他便跪在地上干呕起来。少年双手紧紧抱着头，面容上充满了惊慌与恐惧…… “轰隆！”　
　随着一声雷鸣，天空中下起了瓢泼大雨。　
　雨冲涮着战场上的尸体，血水在这片潮湿的土地上蔓延开来。　
　“下雨了，我们先去避一避吧。”竹原说到。　
　于是，二人停止了搜寻，在回营地的途中发现了一名摔倒的老人。伊平上前扶起了老人，经过询问，了解到老人家就在附近，自己也是出来看看能在战场上找些什么用的上的东西，没想到突然天降大雨，地面湿滑，才不慎摔倒了。 伊平背起老人，和竹原一起将老人送回了家。进门刚把老人放在凳子上，一个小男孩便一下扑过来抱住老人。 竹原:“看来这雨一时半会还停不了，天色也不早了，我们就在这待一会吧。” 伊平答应下来，看着老人笑着抚摸孩子的头，他便又想起了与星彦的曾经。“那时的星彦，差不多也是这个年纪吧。”伊平自言自语道。大概十年前的某一天，我早早地就挑着担子回来了，身上还受了伤。　
　伊平叹了口气想到：哎……今天怎么这么倒霉，那么大的坡我怎么就没注意呢，不仅把自己摔伤了，还把两筐好好的果子浪费了，真是的……　
　见到伊平早早地回家，小男孩兴奋地跑来拉着伊平的手。伊平放下担子蹲下身，轻抚着男孩的头说到：“现在还不能陪你玩哦，星彦，今天我还得出门呢。”　
　听到这话，男孩低下头，小手也缓缓地放了下去。见男孩有些失落，伊平安慰他到：　
　“没事的，我很快就回来，到时候给你带好玩的，听话。”　
　随后伊平重新摘了果子，挑着担子出发了。　
　那天已经是入夜了，伊平还没有回家，男孩借着微弱的烛光趴在窗口呆呆地看着外面，等待着伊平的归来，等着等着，他便跪在凳子上趴在窗户边睡着了。
由于夜里视线不好，伊平摸黑回到家的时候蜡烛已经快烧完了。他见到趴在窗口沉沉睡去的男孩，不禁心生愧疚，随后将他抱到了床上。
　在给男孩脱衣服的时候，发现男孩的小手上有几道划痕，伊平心生疑惑，发现床底下有满满一小筐苹果，里面甚至还有一些果子尚未成熟。伊平楞了一下，随后露出欣慰的笑容，他低下头去轻轻地吻了一下男孩的额头，将新买的拨浪鼓放在枕边，说到：
“不会再让你担心了，星彦。……” 突然，门外传来一阵动静打断了伊平的回忆。　
　“哎呀，好大的雨。老乡对不住了！”
话音刚落，一名士兵破门而入，他的身后还背着同样衣着红色制服的男人，腿上还流着血，看来是因为受伤晕了过去。红衣男子进入房门，发现屋内竟是两名河织的士兵，连忙后退一步拔出剑来。竹原见形势不妙，也拔出了腰间的配件与他对峙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