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烬（第五章）(2)

这个杨九郎啊，说他呆还真就呆的要命，这会儿又一脸茫然地问五姨太“那堂子是什么地方啊？”惹得五姨太这戏还没看，就已经乐得合不拢嘴了，她偏了脸见幕布缓缓拉开了，就应付了他一句，说一会儿看完戏就领他去见识见识！
等到杨九郎站在堂子门口的时候，就能闻到一股脂粉香气，和五姨太周边的香水味儿不一样，那香气好像是要活生生把他抓进去似的，格外勾人，五姨太头里走着，他跟在后头低着脑袋一步不敢落，可周围的那些个美人儿都在往他们身边儿凑，他偷着看上两眼，却又立即收回去，这琳琅满目的，都快闪瞎他那两只小眼睛了。
”这儿啊，是雅堂子，姑娘和公子们只陪酒，不配别的，你权当是见见世面，差几个小美人儿坐个大腿，回去和你博文哥好显摆显摆！”五姨太撇下他一个人站在前院，自己去了后院听曲儿去了，这雅堂是有鼓曲名角儿镇场子的，张云雷每次带她来也都是把她一人儿撂到后院去，自己在前院搂着姑娘喝着酒，可杨九郎不是张云雷，他一个十五岁的半大小伙子，又是打小儿在山里长起来的，那里会叫姑娘陪酒啊！
正当他坐在沙发上心底叫苦不迭的时候，一个身形娇小的小姑娘，身穿着珍珠白的短袖旗袍，面容精致可爱，一双桃花眼水涟涟的，十分惹人怜，见他身边没有人陪，便拿了两杯红酒凑了上去。
“小哥是一个人来的?”
“不……不不是，我是陪我们家主子来的。”
“哦，那他人呢？怎么留你一个在这儿干坐着。”
“她去后院听曲儿了，我……我头一次来这儿，只会找个地方……坐着。”
姑娘被他逗乐了，随即往他身边挪了挪，灯光交错之间，杨九郎望着那双桃花眼，脑子里忽然浮现出当时在山洞里张二爷的眼睛，他觉得，那一双要更好看些，标致些，一时望的失了神，差点儿栽倒在人姑娘怀里去，不过，那姑娘也是个胆子大的，见他凑过去还以为是要亲她，趁杨九郎一个劲儿说对不起的空档儿，朝着他那白面馒头似的脸蛋儿就是一口，都亲出响了。
杨九郎都不知道怎么陪五姨太回的家，脑子里一团浆糊，当天晚上博文见他不对劲儿，就追问他白天都发生了什么？九郎如实说了，把博文乐得趴在被子里半天没起来。
“五姨太还真是胆子大，敢领你去那地儿开眼界！”
“你别笑了！你再笑，我以后什么都不跟你说了！”
“好好好，兄弟你还记得亲你那姑娘长什么样儿吗？”
“她……穿了一身白色的旗袍，眼睛……很像二爷。”
“没了?这就没了？她香不香啊？好看不好看啊？再说了，你出去逛堂子，怎么还能想起咱家二爷来呢？”
“我也不知道，就是脑子突然想起来了，别的我也没记住。”
“你啊你！还真就是小屁孩儿一个！”
熄了灯之后，杨九郎迷迷糊糊地陷入了梦乡，梦里他又回到了堂子里的那张沙发上，旁边坐着一个人，他蒙着脸，露出那双桃花眼来，弯弯地盯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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