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僕們與跨國旅行（中）(2)

“歐嚄。”，密雅上校把手杖靠在床頭，不置可否地回應。
阿庫婭晃著兩條紫色的馬尾煞有介事地繼續：“還有啊，你不要覺得總理那隻狐狸是什麽老成持重心機深沉的嶺上之花，她實際上啊…“
“實際上比你還色？”，上校放下手上正在從箱子裏拿出的衣服，把頭轉過來，臉上明顯是憋著笑。
阿庫婭被這一句堵得啞口無言，只能哞哞囁囁地在那裏手舞足蹈。密雅繼續把行李一件件拿出來，堆進衣櫃裏，順便摸一摸各處拐角，檢查一下有沒有竊聽器。
在上校把衣服在衣櫃裏堆出一座小山，把帶來的小發報機拼起來再放回箱子裏固定住的時候，阿庫婭漸漸沒了聲音，只是坐在床上看著。等到密雅的動作停了，坐到她旁邊躺下了，她才開口提議：“密雅，給你看一個東西。”
“什麽東西？”，密雅只是稍微轉了一下頭，把目光轉到那被她的同事以及上校自己局裏的下屬都戯稱爲紫洋葱的後腦勺上。
紫洋葱腦袋的主人站起身來，把墻邊的座鐘移開，又掀起鈡後面的墻板。兩扇重叠的鉄柵門出現在本應空無一物的墻板後面。“這是個小升降機，然後坐著它下去就會到地下通道。“，紫洋葱腦袋洋洋得意地介紹，”這個通道是我主持協調海軍工程兵支援伦蒂尼恩内務廳加固地鐵隧道和排水管路的時候順便挖的，基本上四通八達，甚至把當時用于運送建築廢料的滑橇改了一下放在裏面。它在幾個重要的地點都有出口，大部分是主人不知道的，但爲數不多的經過同意的出口其中有一個就在霍默勒甫大使館。“
“所以現在住在大使館的塔瑪姬那個家夥可以隨時來這裏檢查我睡前有沒有刷牙？”，密雅把雙手枕到頭後面，然後扭頭看著升降機。
“嘛，剛剛瑪瑟理在路上跟我講明天我們要去大使館，但沒有説親王殿下會來…”，阿庫婭略有尷尬地回話，“就算來，也應該不是來檢查別人的個人衛生…”
“那個人的話，真的會哦。”，上校打挺坐了起來，忽然板起臉，“那個人大學時候在我隔壁住了兩年，自從認識了之後就每天來檢查我垃圾有沒有扔，牙有沒有刷，藥有沒有吃之類的，煩都要煩死了。算了，先洗澡吧，累了，早點睡。”
密雅站起來，一邊向浴室去一邊把身上穿的扔在地上，直走到浴室門口，剛把座鈡復位的阿庫婭轉過身來，問了一句：“那你這次睡前會刷牙嗎？”
正準備開門進去的密雅愣了一下，然後快速地把頭甩過來，臉上挂著詭異的笑撒嬌一般地柔聲說：“要是沒有女僕長大人來檢查，我才不會刷牙呢。”
阿庫婭的臉一瞬漲紅，密雅已經進了浴室，但並沒有關門。她低著頭一邊解開女僕套裙的腰帶一邊脚步重重地走去，然後把門用力帶上。深藍的套裙飄落在浴室外面的地上，又被關門帶起來的風擾動了一下。
驟雨初歇。旅途的勞頓，這幾日的擔驚受怕和妙不可言的餘韻讓女僕長把被子卷在身上，頭半埋在裏面安靜地睡着了。上校則仍披著睡袍，叼著她愛抽的藍高盧香煙坐著，她那邊的臺燈仍是亮的，燈光在手杖銀色的手柄上反射，在墻上和天花上映出詭異的圖案。整個屋子裏只有鐘錶的齒輪聲音回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