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三章 无言之别（结局①）

“爸爸！清醒过来吧！”锐看到对方对自己的话依然还有着些许反应，毅然决心去尝试着用话语唤醒着瞳，“不要再责怪自己了……为什么总是认定都是自己的错呢……”
确实还能听得到对方的话，只是不敢去相信它是否真实。不，是梦也好，至少从未实现过的一切，在这里得到了满足。
瞳艰难地用最后一点意志抬眼看向寒啸天，嘴唇微动着却没有声音，似乎在说着什么。
真的……不想再这么下去了……灵魂在痛苦地悲鸣，可是始终敌不过控制着身心的力量。那不受控制的手依然缓缓抬起，瞳准备将用力量压缩空气形成的球掷向地面。
“爸爸！快住手！”锐想冲上前去，却因为肩膀的疼痛脚步不稳跌在了地上，眼睁睁地看着对方的手指将要松开。
呯——突兀的枪声将这一切动作终止。
寒啸天的枪口冒着淡淡的烟气，枪口正指着那个已经几乎疯狂的人的眉心。刚才，他已经从那双眼眸中得到了非常明显的暗示。
杀……了……我……那个人道出的是这三个字的口型。
寒啸天紧紧盯着对方，内心的悲愤没有展露在那冷冷的面容上，端着枪的手似乎在为刚才打出的子弹而微颤着。此举意味着什么他很明白，只是没有其他选择的余地了。
瞳颤抖着抬起双手低头看去，鲜红的液体，带着属于自身真正的体温，顺着面部不停滑落在自己身上、手掌上、地面上，绽开艳丽的色彩。
有什么东西贯穿进脑内，意外地没有一丝一毫的疼痛，反而觉得原本被紧紧束缚着苦痛的大脑，压力一下子释放开来，消散不见。狂暴的力量平息了下来，手中的球体也随之消逝。
一切都是如此舒畅，再没有了痛苦。
瞳的脚步在惯性中颤颤巍巍地后退着，直到最后再也接触不到地面，整个人向着身后的空洞的深渊倒去。
“不要！”
锐悲痛欲绝的大喊着，脱离了旁人的阻拦，不顾一切地直接扑了上去，紧紧抱住了那个直愣愣向后倒去的人。
原来，这真的不是梦。
抱住自己的人，自己全部清清楚楚地感觉到了。那些撩动心弦，唤醒着自己的话语，原来都是真实的。最重要的人的血液，带着炙热的温度，接触到了自己冰冷的皮肤，渗入了那些图腾之中。在那瞬间，瞳甚至能感觉到，包裹在灵魂上的黑暗居然全部散开了，不再有痛苦的窒息感。
坠落的前一秒，瞳用着最为本能的一个举动，伸手将怀里的那个人向上轻轻推去。看到对方平稳地落在了天台上，他欣慰地闭上了眼睛，感受着急速的下坠和呼啸在耳边的风声。
无论是身处现场的众人，还是通过监控看着这一切的人，都陷入了久久的沉默之中。凯文的脸色沉了下来，抬眼面无表情地看着那个数字依旧不断跳动的计时器。
最后的五秒……
快步跑上来的桃将锐扶住，手不敢松开，紧紧地抓住对方，生怕那伸出去想要拽住瞳的举动，会使得对方再次跟着坠落下去。
四秒……
不知道这是一种什么感觉，只是身体从来没有如此的轻松。瞳感受着离自己越来越远的辽阔，嘴角微微地扬起了一丝久违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