踟蹰弈馆第一章(3)

僧侣终于吃完了茶，他看了一眼窗外的天色自知该重新上路了，他掸一掸衣袖，站起生来，旁边三个陌生人马上上来拦住了他。
“师傅，您可是从本愿寺来的？”其中一个矮个子不怀好意的发问。
“施主，你认错人了。”僧侣旁跨一步准备绕路走。
几个人很快又拦住他“师傅，您是犯了什么戒，为什么要和我们一样走这条路。”
和尚并不搭理他们，左右腾挪只想马上离开，但很明显这仨人已打定主意，无论对方如何躲闪，他们就是不让出一条道来。几人的争执逐渐变成了吵闹，和尚有意在回避什么，却一直不给正面的回答，只是不停的否定。几个人汉子被和尚激怒了，他们不停的问各种问题，譬如和尚若是说他来自四国，他们定要问四国距飞弹有多远，到京畿又有几条路；若是和尚说自己在观音寺修行，他们又要问当地谱代是谁，亮政大人是否还在修行。他们发问的速度越来越快，节奏越来越短，胆小的食客已经匆匆离开，仅剩一两个胆大的看客用手臂支着头观赏这场闹剧，眼看一场殴斗再难避免。
“要打出去打！”我狠狠的将手中的帕子一摔，“别在我店里胡闹。”
几个人突然安静下来，和尚一看有机可趁，挤开人群向门口跑去。突然那个矮个子男人大喊：“站住！他是一向宗的人！”话语一出，仿佛施了定身咒，和尚身躯震住回过头来：“你....胡说八道！”
“就是他，我认得他们，我认得他们的衣裳，就是他，你的薙刀哪里去了？快搜他的身，他身上一定还藏着铅弹。”
“你....你.....”和尚被接连招呼的说不出话来
“哎呀，那这可不好说，天下和尚不一般穿着吗？”在一旁的弈先生想说一句公道话，三好先生也连连点头。
“就是他们，”大汉没有停止控诉“在加贺，他们欺骗和怂恿我的兄弟去对抗尾张的城主，最后失败了，村子被焚烧殆尽，我兄嫂、父母，全都死了！就是他们.......我找不到他们的尸首......也没有能够在这里等到他们。”大汉说着说着哭泣起来。
另外两人也开始了指控，他们的悲哀大致相同，有的人失去了妻儿，有的人失去了一生的财富，在他们的痛诉过程中，自己也仿佛再一次被掠夺，心里又响起了死前踏过身边的马蹄声、烈火烧断大梁的崩溃声、军官的嘲笑、至亲的哀鸣。
抱怨、愤恨和哭泣逐渐混成一团，像是形成了一组大哀乐在店里此起彼伏，周围的居民被这划破寂夜的喧闹吸引，趴在窗边看热闹，和尚见周围人多，自己更是走不了了，想要申辩但是对方的声音又实在是太大。而且就算他说过些什么，也很明显没有这几个人的凄惨故事更令人瞩目。最后他只能放弃了，呆呆的站在原地。突然，对方其中一人暴起，上前抓住和尚的衣襟，“让他偿命！”“对！让他偿命！”“偿命！”人群一下哄闹起来，和尚被推得直往后趔趄，手中的袈裟、锡杖也不得已扔在地上，三好久继见情况不好，赶紧同我上前将众人拦住，但是我们双拳怎敌四手，很快就和和尚一起被往门的方向推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