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友

霍斯特警长来到警署警长的住所时，已经是十点二十五分。
警署警长早已在门口等候。
“不好意思，交更晚了。”霍斯特的脸上堆满了歉意。
“不要紧，我知道你这两天很忙。况且这也不算迟到。”警署警长微笑着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进来吧。”
战友们都已经在客厅找好了位置。
“好了，约翰也到了。这样就全体到齐了，除了今晚执勤实在走不开的各位，不过他们也寄来了明信片和信，稍后念出来。”担任主持的警署警长说道。
不过现在以职务相称呼未免太过见外，还是称呼他的名字，叫他奥古斯特吧。这个特殊的日子，大家没有职务高低之分，仅有战友这一共同的身份。唯一的凭证是大家胸前的那枚“国家干城”（Wehr der Nation）勋章。
霍斯特在客厅的桌边站好，旁边的鲁德尔将一杯酒推到了他面前。这样每个人，包括刚到的霍斯特，面前就都有一个倒满了酒的杯子。
“同志们。”在桌首站定的奥古斯特恢复了平日里沉稳的声音。
“立正！”
靠脚声在封闭的屋子内被放大了数倍。
“很遗憾，由于各种原因，我们没办法把这次集会的时间定在一月五日。同时也因为定期调任的时间即将到来，我们也无法把时间定到明年，最终只能选择在今晚来纪念六年前的战友。也希望他们会理解我们吧。”
说罢，奥古斯特举起了面前的酒杯。客厅里的每一个人也做出了同样的举动。
“敬燚城省内务警察总队在莱滕堡战役中为国捐躯的九十六位警务人员。还有在卫国战争中牺牲的每一位烈士。”
奥古斯特话音既落，所有人高声齐念：“抵御外敌的英烈，永垂不朽。”
杯中的酒被一饮而尽。
“同志们。”奥古斯特深呼吸一口气。
“请大家合唱，《我曾有个好同志》。我来起头。”
战友们低声唱出了那熟悉的曲调，在奥古斯特的带动下，声音越来越高，越来越高……
“我曾有个好同志，”
“再没人比他更好。”
“战鼓声响彻云霄，”
“我们并肩上战场。”
“迈着同样的步伐。”
“迈着同样的步伐。”
……
眼眶感到一股暖流，霍斯特知道这代表着什么。他闭上了双眼，好让自己不在战友面前失态。
但是闭上眼，战友们的歌声仍传入耳中。自己也在机械地跟唱。
为什么停不下来？为什么没办法控制自己的嘴不跟着战友们一起唱？
霍斯特找不到答案……
“子弹呼啸着飞来，”
“是冲向我还是他？”
“枪弹终把他撕裂，”
“他倒在我的身边。”
“我的心仿佛死去。”
“我的心仿佛死去。”
……
霍斯特仿佛闻到了刺鼻的火药味……
……
硝烟密不透风，并且在每一声炮响后都比之前更浓，更辣眼。自己藏身的这片树林仿佛都被染上了一层灰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