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中物」马嘉祺

“我在这里学会了杀人与取舍，却学不会顺从和被动。在这只允许完美存在的禁地，我偏要做有裂缝的存在。那是我的光穿破黑暗的途径。
——X”
>>>壹<<<
“姑娘们，都过来。”校长拍了拍手，语气里存着不容抗拒的意味。四散在舞房各处的少女们便迅速而有序地以近乎相同的优雅姿势立于她面前，挺腰，收腹，抬颌。校长回身转向另侧，换上谄媚的笑脸。
“L先生，您看……”
来者是个中年男人，黑色丝绸西装在光影调和下看起来没有一点皱褶。他点了点头，背手一步一步慢慢巡过站得挺拔的少女，眼神锐利像是尖刃划过张张光洁姣好的面容。
他停了脚步，抬手一指。
“就你吧。”
“我不会和你走的。”被选中的少女说，像是害怕L听不清一样，提高音量又重复了一遍。“我不去。”
站在另一侧的短发少女看了一眼L先生，慌忙避开他的视线低头轻轻扯了扯身边人的衣袖。
“你再说一遍？”少女留意到那张平静似深潭的脸上有了波动。这个学校本就是不允许反抗与叛逆的存在，可她决心要死，一点规则也可以打破。
“我说……”
“L，不要难为她。”一个声音响起熄灭触之即燃的火焰。
“祺先生。”L回身恭敬地一低头。
一个少年从门后转出，整个人似乎是抹暗沉的暖色调，就像他身上披着的驼色大衣。光落进来为他边角晕染金色。他轻轻地，轻轻地扬起嘴角，将柔和了目光软软地融进少女的心脏。
“你叫什么名字？”
“X。”
“我是祺，可以与我同行吗，X小姐？”他牵起她的手，俯身将唇瓣印上她的手背，凉而寒地刻上他的印记。
“好。”
她可能鬼迷了心窍。
>>>贰<<<
X没有想到，自己对祺的依赖像是早就埋好的种子，此刻得了养分便开始野蛮生长。就连再寻常不过的看书，也是懒懒地枕在祺的腿上，仰头便会溺死在他温柔目光。她差一点就要忘记自己是从什么地方来到这里，而祺他们又为什么去到那里，但她选择了瞒着藏着假装不知道。
直到十七岁，和他一墙之隔。
“祺少，这只猫你已经养了三年，怎么，利爪还没磨好吗？”
X听见熟悉声音落了个轻笑。
“快了。”
X听着祺不带一点情感的声音，只觉得明明是封闭的走廊却蓦然起风。她清楚得很，祺身边没有猫。她没有被动地等着别人下命令的耐心，她只是在午后像漫不经心地问何人何时何地。祺翻书的动作明显地顿了一下，然后放下书手抚过X的发间。
“我以为三年足够让你忘记了。”
“我在那里待了十五年，祺。”
“那，还真是预料错了啊。”他依旧笑着，手轻轻压在X的发顶。
“不如说，你从开始，就没打算让我忘记。”
“是。”他依旧笑着。“我的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