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泡泡说 》(2)

好啦……看在他们都这么爱我的份上，我就大度一点好了。 
他把我放在他穿着毛茸茸睡裤的腿上，伸长手去够茶几上的一本书，然后一手揉着我，一手翻看书页，好不惬意。 
人类！ 
为所欲为！ 
可是睡裤上的毛好柔软，长胖了之后不再那么骨感的大腿也很舒服，揉着后颈的手落在皮毛上的触感也很温柔。 
……暂时原谅他。 
迷迷糊糊又快要睡着了，却听到他好像在叫我。 
“泡泡，泡泡。” 
我迷惑地抬头望着他，却见他的眼睛好像湿漉漉的。 
欸，都洗完澡这么久了，还没有擦干吗？ 
我认真地仰着脖子凝视着他的眼睛，似乎能瞥见他澄澈的眼里我的倒影。 
他顿了顿，突然笑了，牵扯出眼角细细的纹。 
“我唱歌给你听好不好？” 
？？搞什么啊。 
靠腰咧，我知道他唱歌很好听……但是他今天出去不也是唱歌吗？ 
真是一直都唱不够嘞……之前外出唱歌那么久，还把我送到别人家里，最后只能在那个大大的方块里看到他。 
灯光很好看，样子变了又变。 
只是不能经常看到他…… 
我没有说我想他！ 
只是他伺候我最舒服！别人都比不上！ 
总有一天我要让这个臭人类在我和唱歌之间做出选择！ 
我忍不住给了他一个白眼。 
但是他没看懂我的嫌弃，又把我往怀里拢了拢，闭上眼轻轻开口： 
“人们眼神，让我的脸颊发热……” 
“可能我，歌颂着我还活着……” 
突然有热热的东西滴在我背上，我才发现不是洗澡后没有擦干，而是他哭了。 
原来你不开心吗？ 
他们说人类的哭有很多种，有伤心的，感动的，开心的。 
我是搞不懂啦，但我能闻到。 
闻到他身上的淡淡香气变得涩涩的，像过期的猫粮。 
这么多年他总是这个样子，像小孩子一样，喜欢在深夜一个人坐在沙发上掉眼泪。 
你说，这么多年了，我都老了，他怎么还像小孩子一样。 
虽然很多时候我去蹭蹭他的脸，那种涩涩的气味就会淡很多，但也总有那样的时候，任凭我舔掉他脸颊上的泪痕，那样的气息也没有多少波动。 
熟悉的人来敲他的门或者拿钥匙直接进来，来来往往，我蹲在角落，看着他们面对他无言或拥抱。 
空气里总会变得苦涩又甜蜜。 
我还是仰着头看他，他很快抹掉眼角的泪，那种涩涩的气息转瞬即逝。又随着手机提示音响起后，他看过又放下，变得越来越清甜。 
“有你们听我歌颂就够了啊。” 
这个“你们”应该有我吧？ 
他笑了一下，突然狠狠地揉了一把我的头，引起我不满的嚎叫。 
“明天还要早起，还是早点睡吧，你要不要陪我？” 
说完抱着我朝卧室走去。 
你看吧，人类还是总喜欢擅自决定，根本就没管我的意见嘛！要是我不愿意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