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次方】谋杀玫瑰(4)

他听见自己的声音问，“为什么告诉我？”
郑云龙又往后退了几步，整个人靠在分隔客厅和阳台的玻璃门上。“好问题。”他抬头做沉思的模样，许久又看向阿云嘎，依旧是微笑着的温柔表情，眼底却全然失了笑意。
他的声音低哑得吓人，“我想······这一切该结束了，用我自己结束它。”
“走吧。”郑云龙径直走过他身边，打开门，侧开身对他歪了歪头。
阿云嘎比他慢了几步走上天台。
还未看清天台的样子，常年刀尖舔血的直觉先一步到来，身上的肌肉瞬间紧绷。一把精巧的银色匕首便携着风直冲他脖子最脆弱的那块皮肤，饶是阿云嘎提前感应到，反应极快地往一旁退开，却也不可避免地由刀刃舔过皮肤，留下一条血痕。
退后的这几秒，阿云嘎已经看清攥着匕首的是郑云龙。他嘴角嗜着的微笑是过去九年阿云嘎最经常见的，不过之前郑云龙是稳稳坐在阿云嘎身后，任他抹灭一条条生命，他看的，是那些喷洒的鲜红血液，而如今，这个微笑和视线落在他阿云嘎的身上。
月亮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然挣脱云层出现，匕首的刀刃很薄，运动中闪着银色的光。郑云龙见一击不成便再次攻向阿云嘎，这次冲着的，是他的心脏。
阿云嘎不是会坐以待毙的人，无论如何遇到事情一定会反击。其实他从未想过要杀郑云龙，不过此时明显是郑云龙要杀了他，一切的分心和解释都是无用的。他用左手手臂架住左侧郑云龙再次挥刀而来的手臂，同时抬起右手，大拇指食指和中指呈爪状抓向他的喉咙。
还差一点的时候郑云龙后退躲开，阿云嘎该爪换成拳，中指关节凸出一些，直冲郑云龙太阳穴。
一旦阿云嘎开始了攻势，以郑云龙的身手绝对打不过他。横出拳，抬腿，格挡。很快，郑云龙便退到天台旁边，为了躲避阿云嘎的拳头，他右手手臂砸在天台的围栏上，正好敲中麻筋，一瞬间袭来的酸麻感使他瞬间脱力，匕首落在地上，铁制品与地砖相击哐当一声脆响。
与此同时阿云嘎一个健步冲过去，横着手臂抵住郑云龙脖颈，把他压在本来就仅有半人高的天台护栏上，彻底制住他的行动范围。
“不错啊嘎子，没退步。”郑云龙表情没变，眼里的戾气却明显和缓下来，放松因为打架紧绷的肌肉，悠闲地任由阿云嘎钳制住他，哪怕命门正被人握在手里也不见丝毫紧张。
“东西在哪？”阿云嘎没郑云龙出戏那么快，依旧下意识地紧绷着，更毫无心情理会郑云龙的插科打诨，过了一会才松了一点，“我把东西带回去，不会杀你的。”
“你说这话能不能给我松一松？”郑云龙稍微动了一下表示这个姿势不太舒服，“你再使点劲我就下去了，没我就你四肢发达能找得着？”
此时他半个身子悬在栏杆外，看着的确十分危险。
阿云嘎想了想，忽然意识到什么似的，空着的左手从口袋里摸出来一个玫瑰水晶胸针——做工很好，晶莹剔透的花瓣在月光下尽情舒展，定格，甚至好过于郑云龙刚买回来的那朵即将衰败的白玫瑰。
阿云嘎又皱眉看了会这个胸针，郑重把它夹在郑云龙领口，然后才放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