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年

“二哥哥，快过年了！”
魏无羡指着街上小摊子上红彤彤的小摆件和福字道，回头看了看蓝忘机古井无波的表情，心道，这个人不会没正经过过年吧！
魏无羡所料不错，云深不知处在外人眼里好似神仙洞府，不食人间烟火，蓝家人也素喜清静，不爱喧哗，除夕较之平常也不过是个寻常日子罢了，至多晚宴上会多出一盘素馅饺子。对于过年，蓝湛还真没有什么特别的感受。
“真是可怜见的，今年哥哥好好跟你过个年，也让你欢喜欢喜。”魏无羡故作老成的踮起脚摸了摸蓝忘机的头顶。
蓝忘机任他在头上揉了一会，心中隐隐期待，这是他和魏婴过的第一个除夕，确实要好好庆祝，恰好在外游历，没有家规管束，可以尽情乐一乐。
他正想着，魏无羡撂下手，已经窜到了路边的小摊子上，在一堆红红绿绿的东西中挑挑捡捡，蓝忘机也跟了过去，一手从怀里掏出钱袋。
“二位公子，随便看看，都是除夕用的着的，好看又不贵……”有买主上门，摊主便竭力吆喝起来。
“蓝湛，蓝湛，你看这个窗花还不好看！”魏无羡举着一张十分喜庆的花开富贵问道。
蓝忘机点点头，温和道，“好看。”
“那这个呢？”魏无羡又挑出了一张“竹报平安”，笑嘻嘻的问。
“好看。”
……
在蓝忘机答了五次好看后，魏无羡努嘴，幽怨道，“我是不是拿纸剪个蛤蟆你也说好看！”
蓝忘机也不恼，端端正正的盯着魏无羡的眼睛，一本正经道，“那也好看”。
魏无羡被他坦坦荡荡的目光盯的脸上微微发热，心里暗道，蓝湛可真是长进了，这么会撩人！真是了不得了！
就这样一路问，一路买，不多时，蓝湛手里就满满的拎了一堆东西。
“还有爆竹，这还有烟花……”魏无羡又发现了新鲜东西，拉着蓝忘机的胳膊就跑了几步。
“二哥哥，你放过爆竹吗？”魏婴摆弄着手里的爆竹筒问道。
“没有。”蓝忘机道。
“我就知道没有，可怜我二哥哥连爆竹都没能亲手放一个，我们再多多的买上几个烟花，又热闹又好看。”
“好。”看着孩子般兴高采烈的魏无羡，蓝忘机也忍不住嘴角上扬。
“我们还要一起包饺子，守岁，看烟花……”
“再买几张红纸写春联！”
魏无羡在前面跑来跑去挑东西，跟卖主有板有眼地讨价还价，蓝忘机拿着东西默默跟在后面。时值隆冬，因着新年的到来，街上并不冷清，有同他们一样置办年货的小夫妻，有穿的像棉花包一样到处乱跑的小孩子，挑着担子沿街叫卖的货郎。空气中还弥漫着爆竹燃过的淡淡硝烟味与炸面果子的油香。第一次，蓝忘机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人间烟火气的亲切，这种感觉，陌生又新鲜，不全然是他原以为的喧嚣与吵闹。
魏无羡停在一个卖糖人的摊子前，挤在一群孩子中间，买了个小兔子形状的，喜滋滋的举着细细端详。日光下，黄澄澄的糖稀兔子，可爱又好吃，蓝湛应该也喜欢。
魏无羡举着糖兔子一回头，不意外的在不远处的人群中看到了白衣银冠，长身玉立的蓝忘机。即使身处喧嚣闹市，红尘熙攘，也掩不去他身上遗世而独绝的雅正气质，哪怕他两手正提着杂七杂八的盒子包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