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途 01 “在被坍塌辐射污染过的边境地区”(5)

伊莉是附近城市里一所研究员的助理人形，平时的工作主要是收集数据以及对数据进行初步分析。而她住在这个小镇上的目的即是那片让我感到恐惧战后废墟。
在上一场战争的最后，军队对这片战场实施了近乎地毯式的轰炸。
据伊莉在轰炸区中心的观察，那片土地没有一寸是完整的，爆炸的冲击波以及瞬间的高温使得土壤都出现了大面积的蒸发，更不用说那些在爆炸中心区的人了。
“如果只是这样的话，那就没什么好研究的了，不是吗？”
“所以说，你研究的课题到底是什么？”
“唉……你可别怪我啊，这是你自己问的。”
正如伊莉所说，单纯的战争并没有什么好研究的，除非它并不单纯——在那些被扔下飞机的炸弹之中有部分是坍塌脏弹。
听到这里，我的手又开始不自觉地颤抖起来。明明眼前没有看见那个场景，脑海中却能想象得出来，就如同自己正身处其境一般。
那种脏弹的威力战斗手册上描述得太清楚了，即使身处冲击波区域外，被过量以光速射出的坍塌粒子穿过躯体的人，体内的细胞会被击穿、继而死亡。而这也已经是比较仁慈的死法了。
那些吸收坍塌粒子相对没那么多的人，身体的组织会依吸收量的不同而发生不同程度的硅质化。
除此之外，大脑的意识会变得越来越模糊，而这个过程相对于那种干净利落的死亡而言可谓是相当的漫长，漫长到你可以在完全失去意识前、看着自己的身体组织一天天变得僵硬、龟裂、脱落。
让人感到更为可悲的是，这就是那永远不曾改变的战争。
过去是这样，如今，也是这样。
“要不我再给你来点镇静剂吧？”
“咳，没关系，我顶得住。”
实话说当伊莉提出要给我镇静剂的时候我是想要接受的。
可转念一想，我既不希望自己因此对药物产生依赖，也不甚相信伊莉对剂量的把控。
我的亲身经历已经告诉过我，一个称职的研究员不一定是一个称职的医生，所以最后我当然还是选择了拒绝。
在我的坚持下，伊莉收起了想要递出的镇静针剂，回过头、若有所思地望向了房子的某个方向。
如果我没记错，那里应该是有一扇面对着废墟的窗户。
“你之前看到的这片废墟只是污染区的外围。那些成形的战壕和铁丝网，在爆发点附近可是一点都不剩了哦。而我的工作，就是每周一次、前往爆发点附近的黄色区域采集各种检测数据。”
“每周一次？那其余的时间岂不是很闲？”
听见我说“闲”这个字，伊莉将脑袋从向着窗户的方向拽了回来，脸上透漏着一份不屑。
“你这话说得就毫无道理了。数据的整理与分析工作是无法在危险区域中进行的，即使让我是不眠不休地处理也要花上近两天的时间。”
伊莉略激动说着，紧握着镇静针剂的手非常配合地竖起了两根指头。
“除此之外，你就从不好奇一个人形身上为什么会有人类用的镇静剂么？”
“慢着，你该不会真的是这个小镇上的医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