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炭】故事（一）(2)

轮转的记忆，遥远的扉页被翻开——生与死的尽头，是从灵魂上感受的恐惧。
在那时的无惨，也曾遇见过无法抗衡的家伙，用太阳也比不过的光辉向他斩击。这是何其的，何其的，孱弱！只差一步，他，无惨就将结束自己的生命。恐惧的余地之下是颤抖的愤怒。以至于当无惨看见那生活在深山中的一家时，做出那等懦弱的示威的举动。
只因那花牌，燃烧无惨所有恐惧的那名剑士的象征，被那个家庭拥有着，再度唤起无惨耻辱的记忆。
那柄刀剑上燃烧的火焰，是无惨终身畏惧渴求的事物。
寂静吞噬时间。
无惨已经不知道自己成为鬼后度过那些孤寂的时光有多长。他总是那般肆意地将鲜血带给每一处，聆听哭泣与哀嚎，背叛与挣扎，那样掌控着人心，被畏惧的眼神窥视时，总会带给他心脏皱缩的快感。
不由得想要更多，索求更多。
阳光虚幻的光影被厚重的窗帘覆盖，房内徒剩下鬼的沉思。
无惨倚靠在软棉之上，把玩手中的银铃，他将目光放在远处，与某位寻觅鬼之踪迹的少年重合。
他需要更多的欲望。
更多的，更多的——
于是……起身吧，用鲜血暂时填充躁动不安的内心，直到遇见宿命的火焰。
燃烧着，一遍又一遍灼烧鬼的目光，然后被鬼所怜爱地，灭杀。
4.
炭治郎做了一个梦。
梦中，他的家人聚在一起，逝去已久的父亲的身影也在其中。隔着一扇门，炭治郎在门外伫立，父亲在家人的微笑中，从门内向他伸出手，一如曾经总是抚摸着炭治郎的发丝，温柔地爱着家人的样子。
泪水不争气地留下，父亲的面庞渐渐模糊不清。
“对不起……我……”
想要浓烈的爆发在心中的情感，但是紧咬牙怎么也无法分离说出完整的一句话，只是在那里没有用处地流泪——哭泣都实在是算不上。
“没事的，炭治郎，没事的哟。”
温柔的话语，却无法唤醒悲伤的少年。一扇门的距离，恍若隔的很远，是海与天的相隔，倒映彼此，却无法接触。
“可是……”
沙哑地诉讼自己后悔之情，脸扭曲的不成样子，皱巴巴的一团，鼻涕眼泪都缓缓滑落。
尽管知道是不可能改变的事。却还是幻想着责备自己，是不是，没有离开家中的话，那些悲剧都不会发生呢？
大概是不会的。
但泪水不会因此停止流落。
“炭治郎。”
“看，妈妈和大家都没有责备你。那不是炭治郎的错，大家都知道的。来，抬头看看。”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父亲温暖的手，为他失去泪水。然后妈妈握住炭治郎的双手，闹腾的弟弟妹妹看着也起哄，说着：“还有我噢！”，一起簇拥而上搭在炭治郎的手上。
大大小小的手的温度叠加在一起，像是冬日大家一起围在火炉边所汲取的温暖。
然后，被弟弟妹妹们使劲拉扯进入房门内，踩在门槛的真实感让炭治郎都变得恍惚。
“回家吧。”
白白的光晕包裹炭治郎，感受到身体被摇晃的呼唤，炭治郎从黑暗中睁眼。长而柔顺的发丝拂过炭治郎的鼻子，带着清新好闻的皂角香。视线向上移，是绿油油的竹筒，随着竹筒的摇晃很好的看见那双粉红的双眸。未沾染鬼的暴烈的眼清澈明亮，看见炭治郎苏醒时爆发心悦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