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isode 2 轻而易举便可达成的微小恶行 Part A(11)

“你都知道她名字了，你还问我这个问题吗？”小女孩将我的手机扔了过来，我急忙伸手接住，“我才是觉得奇怪的那个人，我见过的人也是很多了，但是像她那样恶心的还是头一次看到。”
“恶心？”我端详自己的手机，检查有没有被她用障眼法动了手脚，“这个词你确定是用在她身上的？”
“她最喜欢说的话是‘你认为是这样的话……’、‘原来如此，还有这种考虑’等等诸如此类的暧昧语句。就好像，你知道吗？明明是她在拜托我做事情，最后却搞得像是我在恳求她让我帮助她一样，”张小华右手掌心贴上心口，吐出舌头做了个假装呕吐的动作，“旅途上我也会遇见需要帮助的或者帮助我的人，但是我从没见过这样的人。明明有所图谋却又要冠上无比慷慨的名头，伪善，我觉得她就是个伪君子。”
看来Elena确实是柳依兰没跑了，“好吧，我大概有点头绪了，关于这个家伙是谁这件事。”我揉了揉太阳穴，问道：“既然不喜欢这个人，那你为什么还要帮她呢？”
“当然是这个给足了啦，”她有些恼火地做了个钞票的手势，“这你都不懂吗？周游世界可是很耗钱的啊，难得有这么高薪的委托，不做白不做。”
那你回家不就好了吗？为什么要一个人周游世界呢？本想这样说，但是我忽然想到自己并不知道她的家庭情况，说不定她有对十分不称职的父母也说不定，于是我将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你肯定在想我是不是有什么复杂的家庭背景，对吧？”
“我想想，你父亲染上了毒瘾，母亲沉迷赌博，两人为了钱欠下巨款逃亡海外下落不明，收留你的叔父却是个人渣，天天想着怎么对你动手动脚……怎么样，猜中多少？”
她用鄙夷的眼神看着我，“全错，我父亲去叙利亚打工之后再也没回来，母亲精神失常跳了楼，因为没有亲戚所以我被孤儿院收留。而今我已经过了孤儿院收留的年龄限制，又没有家庭愿意收留我，于是我只能靠给人做事维系生活。”
“你的话里有多少是真的呢？”
“一半的一半吧，”她笑了笑，“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可恶，居然说自己父母的坏话。”
“不，我觉得很可能你压根不知道自己父母是谁，亦或者，”我看了一眼窗外的风景，连绵不绝的田野，远处的群山，以及蒙在这些景物之上的雨，“你想要转移话题，试图让我的注意力从为什么你会和她做交易上引开。”
“我觉得这是无稽之谈，”她耸耸肩，“我已经告诉你了，我之所以和她做生意，是因为她给的代价十分合理。这个理由已经足够了，你觉得还有什么呢？”
“因为你不会因为这个理由告诉我你的能力是什么，”我斩钉截铁地说道，“你不可能是出于自己的理由告诉我能力是什么，甚至放弃了在我身上使用的可能。那么告诉我你的能力只能是来自委托人的要求，既然不喜欢委托人，就不应该答应她的要求，除非还有什么别的隐情。”
“啧，”她发出了不愉快的声音，“没想到真的会到这一步，但是毕竟是来自她的指示，我只能遵从了。”她扶着额头摇了摇脑袋，说道：“实际上确实有隐情，这个女人不是一般的委托人，她是我的上司。而且她告诉我，假如你猜到了我和她之间或许有不寻常关系并向我提问，我就必须回答你，这就是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