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三故事之一个纯阳杀手(3)

“飞剑”之名早已消失，我的剑饮血太多，回不去华山了，我杀的人太多，也无法再光明正大的活，我躲在一个小草屋，做些暗地里刺杀的脏活，你不知道我杀过多少人，你不知道在我成为杀手的那段时光里我的剑是如何变的越来越快的，纯阳宫没有教过我，也没有教过你，杀人的剑是最快的，是最冷的。
后来我在扬州城里见过，纯阳寻人的告示，我想应该会有我的名字，只是我没有上前去看，这么多年，身边没有人喊我，我也忘记了我的名字。”
我看着他说，不停说，不停喝酒。
“我开始像行尸走肉一般杀人喝酒，不知道为何而杀，不知道杀人与我何益，但我的剑停不住了。去年，我接到刺杀一个倭寇头目，无巧不成书的是，我却遇到了我的师父，倭寇头目们的头目，哈哈哈，他的剑比我还血腥，他的杀气比我还盛，刺杀失败后，师父他却说，洗干净剑，回去纯阳......我师父教会了我剑法和武功，却从没告诉我修道，他说剑就是道，可是我的剑已经沾染了血污，他的剑也已经浸泡在血污之中，难道他还以为这剑洗得干净吗？他还以为我们下山后的心，还像在山上一样未曾改变吗？”
我看见他更大口的喝酒，直到最后一饮而尽，夕阳斜斜的落在他斜靠在亭柱的身上，头发披散开来，遮住了他的面庞，密密疏疏的头发却没挡住脖子上几刀时浅时深的伤痕。
“可是我......竟然信了，每天去洗剑，在这里护镖，穿着我这多年前的旧道袍，装成一个纯阳弟子，想着也许会有人来告诉我我，告诉我我叫什么，带我回去，带我回去......”
“师兄，你想回山，我带你回去。”
他举起葫芦，却只有一滴酒滴入口中，饮酒后他的脸色有些缓和，但声音似乎哽咽：“我......回不去了，我永远也回不去了......我的剑洗不干净污迹，我的心也再也安静不下来，我救不了她，找不到杀她的凶手，走到暗夜里却遇见我曾经的明灯也同我一般，我已经没有理由回一个早就不属于我的地方了。”
“道锁凡心，却关不住向道的真心，师兄你见过你师父，应该能看见虽于暗夜前行，他的眼里他的剑，还有初心。”
他看着半落在山边的夕阳：“不论世人如何看我，我依旧是我......纯阳的雪还是如十七年前般干净透亮吗？那是我此生见过的最干净的东西，剑与道我自不如师父，我不在意世人看法，却无法不在意自己的看法，我杀过许多人，其中有恶人，亦有无辜之人，甚至有一些良善之人，我在黑夜里生活了太久，阳光底下的事情却看不清了，终是回不去，回不去纯阳，回不去那个池塘......”
透过他的眼中，夕阳落下的场景却像初日东升，威风拂过他的面容：“如果你回山，记得帮我看看论剑峰上那只蓝色眼眸白鹤，像纯阳的天空一样湛蓝的眼，容我在这世间继续洗一洗我的剑，找一找我的道和心。”
我把身后的葫芦解下，递给他：“师兄，纯阳宫弟子下山可以喝酒的，给。”
他呆呆望着我给他的酒葫芦，半晌接手过去，慢慢饮下一口。
“我......静虚弟子徐长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