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九龙】无果而终(2)

电梯关门，隔绝了欢笑喧天，泪水在眼眶里转了几番最终还是没掉出来。没掉出来就不算哭，您到底是好好抱了人家大姑娘。
小姑娘搬走了。王老师背着妻子跟房东租下了了对门，没人住得进去，一如她没搬来的样子。妻子抚着圆滚滚的肚子说:“对门一直没人住进去也真是奇怪了。”王老师捧了一辈子哏，几十年的巧舌如簧突然像是锈了一般，点点头:“是奇怪了。”
王老师有了个女儿。从护士手里接过娇滴滴的孩子，捧在手里，巴掌大的孩子脸还皱巴巴的，丑巴巴眼还没睁开，却一扁嘴哼哼唧唧哭起来了。王老师一下子慌了手脚，妻子从王老师手里接过孩子开玩笑说着:“闺女可不喜欢爸爸哟。”王老师失神坐在床边，原来针尖儿大点的痣也得遗传来的。
王老师的女儿满月了。姑娘带了一对足银的镯子来了，站在屋内的门框外张望，屋内的女人开口说:“你是该回来看看，”说完后才抬头看了姑娘，“这么多年你倒也是一点没有变。”话语间熟络却像是不带感情。
姑娘接过熟睡的孩子，孩子却细细软软哭了起来，姑娘愣在了原地，一动也不敢动。女人却笑了说:“九龙刚抱孩子的时候她也是哭。”姑娘也笑了，垂着眼睛喃喃道:“我该是天生跟小孩子犯冲。”
女人说她在王九龙身边等了好几年，她还以为王九龙会陪着小姑娘一辈子等她长大。女人说她知道王九龙一直租着对面的房子。女人又说王九龙老养鸟却养不活，不养别的，单养随地能见的土鸟家雀儿。
姑娘扭了扭小指上的银圈，她说她以为自己能因为别人能跟自己较一辈子的劲，结果最后还真得跟自己较一辈子劲。她说她以为自己不喜欢王九龙，她以为王九龙老说自己缺心眼自己就能一辈子装傻。
姑娘说自己反应好像老是慢，小时候打针得等针头都拔出来了自己才想起哭来，自己的仓鼠死了得等下次喂食儿的时候才知道该难过，学滑板的时候摔倒了得等王九龙扶起来才想起来撒娇，等看到王九龙结婚了才发现，自己早就喜欢他了，坐街边休息闻到了熟悉的味道等回了家才想起来，原来这是当时自己和王九龙一起来的洗衣液味，等搬了家坐错了车却发现这是单行道要走回几站前的站牌，回头一看万家灯火车水马龙，才发现自己想家了。
姑娘说，她估计一辈子不能放过自己，毕竟自己不能一辈子当个孩子。
女人听完一番絮絮叨叨的话，用小指指了指婴儿的脸颊，像吐尽了一辈子的悔一样叹了口气，说:“王九龙说过，孩子这里没有痣。”
王九龙在门外听得清清楚楚，眼前的痣却一晃不见了。
我会喜欢你一辈子，哪怕没有结果。
我才发现最喜欢的太太封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