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景】杜鹃小院(2)

赵简觉得元仲辛说的有理，面子下不去，哼了一声，继续赏景。
王宽让小景搭着他，两人沿着石子路向前走。路旁摆的波斯白菊早就不见踪影，假山拐过之后，像是进了另一个世界，不似外边的雅，却是夺人的艳。院子上挂着“杜鹃小院”的金漆小楷牌匾，奇特的是小院前有一青绿大石，远看有丝奇异感。
小景放开了搭在王宽身上的手，两步并做三步走到石块前，轻轻地放上手去，摸了摸凹凸不平的石块表面。转头对着王宽说：“王大哥，这里好生熟悉，我感觉我来过。”
“是个什么样的感觉呢？”
“我在外面的石亭就觉得十分熟悉。小时候，和父亲母亲去一位哥哥家做客，那位哥哥比我大一些，我来他家做客时他都开始在学堂中学习了。有一次，我和下人们躲猫猫，自己迷了路。就在这样的大青石块旁，那位哥哥找到了我。可是景象相似又有些不同。”
小景描述的时候，王宽身旁的手不可察地颤抖，这般描述竟然和小时候的记忆一模一样。
“你想过就是这吗？说不定就是修葺了一番，变化了一些。我小时候倒也有一段和你相似的记忆，那个哭鼻子的妹妹最后还是我背回去的。”王宽眼中带笑，宠溺地看着小景，就像是那个哭鼻子喊着王宽哥哥的小团子。
小景沉默了，她早该猜到王宽和她小时候相识。参知政事的府邸虽然修葺地比以前华贵，但大体都未改变。小景走在游廊上就觉得似曾相识，何处院子怎么走就如潜意识般。孩童只记些映像深刻的事，但更多的记忆就如潜藏了一般，触到开关就一发不可收拾。小景退了一步，就怕王宽再深问，父王说过此次来到开封是为“避难”，除了官家可不能再告诉他人，否则会有性命之忧。
王宽看出小景的犹豫，心中酸涩，如今还不愿告诉他她的真实身份。
“走吧，你不舒服进杜鹃小院里休息。”
“嗯。”小景低头，不敢看王宽也不想看王宽，跟着踏入杜鹃小院。
刚进杜鹃小院，小景被震惊了。满眼的杜鹃花，团团烈火，花繁叶茂，绮丽多姿。小景停了脚步，跑到一朵开的最艳的杜鹃，蹲下闻了闻袭来的香气。一时情难自禁，一滴泪从脸颊滑落。小景有些想家，高丽的杜鹃总是开的艳丽，满山遍布。父王休沐的时候，总爱带她和母妃赏满山的朝霞。
王宽立在一旁，只觉得小景今日着的一身石榴裙就是为这满院杜鹃而穿。离得这么近的小景又好似很远，总有一天她会离开他、离开他们回到属于自己的地方。他心中竟有一丝怨，她真的会舍得他、他们吗？正胡思乱想之际，看到小景脸颊旁的清泪，只觉得这种想法愈发强烈，身子却先上前一步，把怀中手帕递到她的面前。
“谢谢王大哥。”小景接过手帕，擦擦脸颊，一时想不出下句，想告诉王宽自己的身世又不敢知会。转眼瞧见膝下盛放的杜鹃，一个想法出现在脑中。
“王大哥，我告诉你一个事。”
“嗯？”王宽看着小景，觉得她好像不想再躲避这个话题，心中一丝喜悦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