犯人，枪口朝向自己【下】(8)

她从缝隙间小心翼翼地爬了出去，发现布兰特似乎被砸伤了，正在墙角坐着喘气，房间的出口被废墟堵住了。于是她打开了手机的手电筒，直直地照着布兰特的脸。
“啊！见鬼！快把这东西拿开！太刺眼了！”布兰特胡乱地挥舞双手。
“你给我听着！”希尔维娅一脚踏到了布兰特脑袋一旁的墙壁上，“我现在十分的困惑，为什么会有两个我和福斯特出现。我想你应该能解释解释吧？至少你知道的比我多……或者说，把你知道的统统给我交代了！”
“哎呦，哎呦！我说！”布兰特捂住眼睛，大喊着，“我说就行了！”
“那就从第一个问题开始吧。你知道那个坏蛋小女孩是什么来头吗？”
布兰特咳了咳，道：“这可就说来话长了。你知道这个分形力学-自相似时空实验室的研究内容是什么吗？”
“我这不是正准备听你讲呢。”
“其实说白了，就是穿越时间的技术。”布兰特笑了笑，“时光机，听起来很荒唐吧？居然真的有人打算造这玩意儿。但福斯特，他与众不同，他是个天才。”
“所谓分形，就是一种特殊的几何图形。它有着无限精细与自相似的特点，而福斯特他异想天开——他注意到时间也是无限精细的结构，虽然在普朗克时间以下的尺度不具备物理意义，但理论上，它是可以无限细分的，于是他就思考，会不会时间也具有自相似性呢？”
“如果时间具有自相似性，那么，已经过去的时间并非是消失了，而是成为了现在的时间的一部分……用‘成为’这个词语不太恰当，毕竟是很复杂的物理理论内容，但你应该能明白大概意思吧？”
希尔维娅点了点头。
“一般人想到这里就差不多了。但是福斯特他更加大胆，他开始反其道而行之，设想如果找到……说是寻找也不太恰当，但总而言之，如果有了这样一个一个‘一部分’，那也许就能反向构筑出过去的时间，从而打开通往过去的桥梁，这就是福斯特的“披萨理论”。于是他找到了我们这些相关领域的人才，以及赞助人，建立了这个实验室。”
“我已经有点不太明白了，不过你说这是时间穿梭的话……”这不是更混乱了吗？希尔维娅想。
“是的。这个时间穿梭啊，与一般认识的不太一样，他是需要接收器的……也就是我们的发生器。基本上等于，只有造好发生器之后的时间，我们才能尝试从发生器穿梭过去。而那时，发生器就变成了接收器，入口变成了出口……”
“然后呢？”
“然后，就是他想错的地方了！”布兰特突然兴奋了起来，“哈哈哈哈哈，福斯特那家伙没想到，利用现在时空的一部分构筑出来的‘过去’，并不完全等于真正的过去！它们只是很像而已……哈哈哈哈哈哈，这是我早就想到过的可能性！可惜那个死脑筋把我的论文给扔到了这里，我找都找不到了！”
希尔维娅终于感到心中亮堂一些了。很像，但不是同一个——存在着两个世界——两个自己，两个福斯特——只有机器制造好之后，才能接收穿越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