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的故事》陈楸帆海边唱响主旋律|2017科幻春晚(4)
他还关切地问,那时候的他看起来怎么样。
我想了想说,跟现在没啥两样。
他得意地笑了。
我怀揣着爹妈给的钱和老头给的介绍信进了城,王老师看完信瞅了我半天,似乎怀疑我是从地上捡的那封信。
他安排我成为了美院的一名旁听生,还给我找了一处便宜的地下室住着。
我过得很苦,好几次想回村里当个渔民算了,却又想起了圆圈里看到的未来。
我把它们都画了下来。
毕业后,我从一名穷学生变成了一名穷画家。没人对我笔下的未来感兴趣,我只能靠给剧团描描景画画像勉强糊口。
我爱上了一个姑娘,可她爱上了美利坚。
一次醉酒之后我发疯似的把颜料在纸上乱泼,醒来之后发现是我记忆中的大海。那幅画卖出去了,价钱还不错。
我火了。我像机器一样画着千篇一律的渔村、渔民和大海,我开画展,对着记者和艺术女青年们讲述编好的童年故事,我身价倍增,画甚至挂进了美利坚最好的画廊。
可我始终没有忘记那个日子,我想见到老头,告诉他,提早十年上大学真的很重要。
1992年4月6日,那天,波斯尼亚战争爆发了,阿西莫夫死了,我堵在机场高速上。
等我赶到地方的时候,人已经不在了,只留下地上被保洁员擦了一多半的诗句。
“……我有许多的秘密/ 就不告诉你/ 就不告诉你/ 就不告诉你……”
他们说,那个疯子被抓走了。
我怅然若失,准备好一肚子的话无处倾吐。
我想告诉老头,我成了一个画家。一个买了很多房子的画家,我看到了未来高耸的广告牌上的数字。我认识了很多房地产商,他们用房子换我的画,甚至我只指着大海的方向,他们就拍出了价码。我想告诉他,现在我操着一口霾味儿京腔,当年的海风气息已经从舌头根子上不见了。我还想告诉他,他从我身上偷走的少年时代,我从许多个年轻女大学生的怀里又找了回来。
我一直想问他的问题,我猜他也会嘿嘿笑着问我。
你还看见了什么?
我看见又一个春天,海回来了。*
高小山:站在我身边的是何夕老师,现在我们做一个简单的采访。何夕老师,您觉得刚刚过去的2016年里,现实生活中有什么很科幻的事件发生吗?
何夕:比如说一些民营企业的火星移民报名这种算比较科幻的事情吧。因为现实的发展是一种线性的,比较慢的,按部就班的过程。之前有人要我预测2017年,我觉得2017年太近了,因为它实际上已经在一些计划里面了,比如说苹果要出几代,要有什么科技产品发布,所以这种东西我觉得太近了,一年两年其实是看不出来的。还有像一些几十年前的科幻预言,实际上我们现在还并没有发生,所以有的只能叫做一种科学的进展吧,更准确一点,应该说是技术的进展,还不能叫做科学的进展。这些技术的进步是能看到的,但是很科幻的事情我好像还没见到。
船长:好的,谢谢何夕老师的解读。一会儿何夕老师也有节目上演,我们让他去后台准备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