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案
每个人都在努力的寻求生活的答案,但你当历尽辛苦找到了它,却又不是你心里的那个答案。
——题记
一
荒凉的盘山公路上,人烟稀少,路边的田地里只剩下几根散落的秸秆,在北风的助力下,翩翩起舞,不时带起些许黄土,拍在王平的脸上,生生的疼,不知是冷风刺骨,还是风里的沙石。
良久,一辆喘着粗气的宇通客车,艰难地爬上来,停在王平身边。车上早已坐满了人,无论男女老少都衣着朴素,那厚厚的棉袄仿佛才是对这北方的寒冬最有力的抗争。王平找了一个相对舒服的地方站立,一只手拿着手机,一只手紧紧的抓着扶手,身体努力的迎合车子爬坡,转弯带来的向心力,眼睛看着窗外飞驰向后的树木山峰,耳边是人们大声谈话,孩子哭闹,听音乐,看剧的嘈杂声。这一切的一切都只是匆匆过客,和她接下来要做的事相比,简直微不足道······
三年前他24岁,她20岁,他是小县城“乐唱KTV”的服务生,她是市区“酷滑旱冰场”老板娘的女儿。那一天,他和几个同他一样年轻的小伙子来旱冰场玩,他的技术很好,谁也不会想到他仅仅玩过三次。她目不转睛的看着他,不自觉地向他走去。
“你瞎呀?”一个粗鲁的声音,打破了旱冰场的喧闹。一个满脸横肉的汉子被人扶起,“说你那,是不是瞎?”
她完全被吓到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委屈又无助的看着他。他或许是注意到了她的无助,或许是善良的一面被激发,冲过来,一把抓住那汉子举起的手。
“她又不是故意的,你挺大个老爷儿们欺负个小姑娘算什么本事!有种冲我来······”
两人扭打在一起,直到警察来。
从此她和他每周都会见一面,滑旱冰,打电玩,泡网吧,泡酒吧。渐渐地她爱上了他······
“郭家屯到了,有下车的吗?”车子停在一个路口,王平一个趔趄。
“有,有,我下车。”边说边从包里找钱。
车门关上,一股浓烟从车下冒出,便又喘着粗气离开,只剩下未散尽的烟,扬起的土和在风中凌乱的王平。
这是一个岔路口,左边是干枯的河道,右边是长了榆树的土丘,前面是一眼望不到边的石子路,和着昏暗的天空,不免让人恐惧。今天就是来寻求一个答案的,无论前面是什么,我也要走下去。王平紧了紧衣服,撩一撩吹乱的秀发,艰难的向前走去,挪动着不知是因寒冷还是恐惧而瑟瑟发抖的身躯。
一辆马车从背后蹒跚而来,瘦弱的马,破旧的木板车加上一位消瘦的老人。
“丫头,去哪?捎你一段吧!”
“我去李大宝家。”
“李大宝?”
“他爸爸叫李万福。”
“万福啊,知道,知道,村头第一家,上车吧。”
老人捋了捋被风吹乱的白发,甩起马鞭,大喊一声“驾”,那瘦马摆了摆头,努力地叹了口气,艰难地迈开了四蹄,木板车便又顶着寒风缓慢的蠕动。
一路无话,大约走了五六分钟,枯树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排排错落有致的破败不堪的砖瓦房、土房,街上空荡荡的,若不是偶尔的几声狗叫,真让人以为这里早已没有人烟。王平突然不想再向前走了,她从没有像这一刻一样强烈的回家的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