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3)

就在我疑惑的时候，门外传来了嘶吼声：“窗口又要我们到这里来，你们到底是怎么回事，能不能解决？我们大老远从县里跑来，你们就这么耍我们？”
没有任何的道理，我觉得就是对面前这个女医生说的。
果然，女医生站了起来，同样对着门外大喊：“我都告诉你了，先去大门口。。。”喊着喊着，眼泪也喊出来了。
急诊室内的人看着也一阵着急，连忙安慰：“别生气别生气。”
我假装很成熟的样子：“总有没素质的人，没必要为这些人难受。”
稍稍停顿了一下，医生坐了下来，抹了眼泪，问起了我的病情。 
大半个小之后，断断续续给我问清楚了。量出来还是低烧，血压正常，原来的检查里，病毒性心肌炎没有查到，肺支原体感染有，但用过对症药好几天了，依旧是一筹莫展。所以才又到了这里来。 
“再去查个心电图吧。”
那就查呗。 
心电图的仪器不小，但和实时监测的心电监护仪比起来就很大了。虽然是人在操作，但仪器探头还是给人生硬冰冷粗暴的感觉，颇为难受。
真正出图也就几分钟，大部分的时间还是花在排队上。拿着心电图，上面自己唯一看得懂的也就心率：九十八。
自己以前也拿手按着劲动脉测过，平时大约在八十左右，但步入检查室前后，总感觉心率有上升，应该不是错觉吧。
医生拿过心电图看了看：“没有问题啊。”
“心率算不算正常？”我用着自己为数不多的知识向医生建议，希望能够今早确诊我的病情。
“正常，一百二也正常。本来不用查心肌炎的”
“咳血？”
“有点。”
“有痰吗？去验个痰？”
“不用，我能感觉到是鼻子里的痰，中耳炎或者鼻窦炎都快一年了。” 
“要不去拍个CT看看？”
“午后盗汗，低烧不退也有肺结核的可能。”
午后盗汗也是真的，午睡躺床上的时候，手脚总会莫名涌上汗水。说实话，内心看不到光。
“。。。” 
最终还是同意了，你负责治好我，我负责相信你，如果浸淫医学大半生的人都没有办法了，自己又有什么本事有办法呢？ 
“那帮你借一副担架，免得你排队排太久。”
医生说完便打点旁边的护士出去借担架了。
推担架的是一位中年男性，穿着手术室的绿色衣服带着帽子，还吊着个白口罩。话也不多，就让我上来躺着。
盖好被子，闭上眼睛，我就被推着去了放射厅。
脑子里还是飘过很多很多的想法的，甚至还有等到自己老了，会不会也是这种躺在担架上闭着眼睛被推往手术室结束自己这一生的感觉。
“叮”
这是医院魔法电梯的声音，从一楼上四楼只要三秒钟。
在放射科的门口，我睁开了眼，有一群人挤在旁边的窗口，也不知道是来拍片子的还是来干什么的。
但总之我插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