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erry Christmas》(6)

好痒。
死女人，光会敷衍他。
楼西笑了，只有挂在胡同口的星星月亮看得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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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放在交警大队的新车今天提回来了。
范楼西摸摸它补好的漆，特别心痛:“伙计，你真的辛苦了。”
他正搁车里跟程安华打电话呢
“哈哈哈哈哈，我跟你说，绝对的啊，哥们儿未来两年就开始还贷款，省吃俭用。害，日子苦点没关系，主要是紧紧抓住理想，享受他对我浓浓崇拜的目光，你懂吗?”
“对，丢掉他那两轮儿自行车，让他坐坐我的四轮儿大汽车，好好活出真正的自我。我跟你说，信不信老头能把八块腹肌笑出来，把我举起来，驼脖儿上惊艳整个小区~”
结果没嘚瑟几分钟，范老爷子抄起扫帚对他就是一顿胖揍。
“爸爸爸爸爸，您生气的时候一点都不美好对不对?”
“我当然不美好！我看扫帚疙瘩最美好！你个小兔崽子给我站住！”
他上房揭瓦那么多年，还是抵不住老爷子扯着他帽子一招摁西瓜入土，把他头摁在车前盖上念家规。
“我们家规定是——”
“不刷卡，不贷款。”范楼西怂道。
“有一分——”
“花一分。”
“赚多少——”
“花多少。”范家小子感觉自己谄媚笑，笑得嘴都酸了。
“不自卑?”
“不虚荣——”范楼西蔫了。
“努力工作——”
“嘿嘿，善良待人。”
“我是谁 ?”
这题范楼西回得超大声:“是我爸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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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雯提着一堆见面礼到范家院门口的时候。
着实被这一场精彩的老鹰捉小鸡给逗笑了。
她从大包小包里扒拉出一瓶眼药水，往眼睛滴上两滴，化身小白花嘤嘤怪:“楼西~~~~~”
喊完就一副被吓到哭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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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老爷子惊了。
范楼西也惊了。
范老爷子多了解自家这个臭小子? 他就是穿多精神的衣裳也没用，到胡同巷口还能把小屁孩吓哭的泼皮货，什么时候认识了这么个漂亮的大姑娘，瞅着还有点眼熟。
范楼西拼命挤眉弄眼想让高雯赶紧走，丫的他不要面子的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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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雯立马扑过来。
“您别生气，再宽限我们几天吧，我是他女朋友，我们这几天一定凑够钱还上，楼西你怎么就不听我的呢？你怎么能去借这么危险的钱！”她边抹泪边掏出几张一百块摊在车前盖上，红蓝配，特耀眼。
老爷子这时候已经被高雯的戏精表演唬住了，愣愣地放开了范楼西。
高雯把楼西拉起来站好，怕那牛高马大的高利贷放贷人不信，还实打实亲了楼西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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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楼西瞳孔地震。口腔里全是她唇膏的青苹果味。
高雯摆出母鸡护小鸡的架势拦他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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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楼西，你胆子真大啊。”老爷子幽幽来了一句。
高雯还想说些什么。
被范楼西一句“爸”震在当场，眼药水挂在脸上，十分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