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瓷面具

“你害怕死亡吗？”
“嗯？主人，什么是死亡？”
“嗯，很好。你知道我为什么会选择你吗？”
“恕我愚昧。”
“你看着我笑的时候，我的眼睛看见了面具。”
“面具？”
“白皙的皮肤如同烧制的陶瓷，冰冷的笑脸缺少应有的温度，你就是天生的白瓷面具。”
一个消息在城市的上流社会中不胫而走，一夜疯传。
贵妇的茶会上，浮华的纸扇轻摇，扇面是文明古国的古典画艺或是字字珠玑的绯句，小巧精致的茶点，一排女仆在不远处毕恭毕敬俯首等候差遣，兰花指垫起茶碟，食指和中指指肚捏住茶柄。
“你听说了吗？克依顿领养了一个孩子。”
“你才知道啊，那个一副男孩子气的女孩。”
“那是个女孩？天呐！”
“看看她的样子，谁知道是怎么来的。”
“男人的脑子总是装着怪怪的东西。”
“那个克依顿是怎么看上她的？”
比同龄人更加修长高挑的身材，灰白短发表情有些呆滞，比起女孩子向往的裙子她换上了一身修身的男装，眼神看着车窗外的不断向后拖变动的街景
“小姐，马上到家了。”前排的司机兼任保镖这样说道。
“嗯。”她冷冷的应了一声。
大门缓缓拉开，汽车开进宅邸。
“父亲呢？”她朝老管家问道。
老管家接过她的外套。
“老爷他在楼上书房，似乎在等您回来。”
“我知道了。”她松开领口的两颗纽扣，径直走向二楼。
“父亲。”她敲了三下书房的门。“我回来了。”
门从里面打开，朝里面看去昏黑的空间只有一盏小灯，只照亮了书房内一角，一瓶半空的白兰地沉在冰桶里，干涸的酒杯推在一旁。
门后站着一个男人，高瘦鼻梁架着一副黑框眼镜，眼窝微陷，脸庞干净不见一点胡茬。她走进房间，想要提起冰桶里的酒瓶续上一杯。
“不用。”男人合上门，开口制止了她的行为。“今天感觉怎么样？”
“您指什么？”她放下酒杯，擦拭掉杯底和桌上的水渍。
“学校怎么样？”男人从她手中拿过酒杯。
“我不知道。”她低头，诚实回答。
“不错。”男人展露愉悦，翻身提起酒瓶又给自己续倒上杯酒，杯内翻滚的白兰地一口饮下，脸颊微微泛红。
没有夜晚的城市，孤单与狂欢在普遍人群中缠斗。纸醉金迷迷于花花世界，觥筹交错错生三千烦恼。
在人烟稀少的角落，瘦小的身影微微踌躇。
同情？怜悯？这种玩意太过高贵，人不配拥有。
路过的人若不是醉醺醺地口里还不时吐出意义不明的字节和呕吐物，就是一头扎进酒精当中在过段时间重蹈前者。
他似乎花费了此生的勇气踏出一步。
发型夸张的男子目光锁上他，紧了紧领口，粉色舌尖掠过嘴角，步伐轻快的朝他走来。“呦，这里有一个小家伙。”
他一惊，瞳孔紧缩，仿佛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惊吓。
“NO！NO！NO！”男子右手食指不断左右来回晃动眼睛里散发着异样的光芒，鼻腔化作一个蒸汽炉吐出成柱的热气。“这样的小孩可得不到糖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