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张起灵——对其（可能出现过的）心理的分析(2)

直到后来家族衰败了，族长的位子无人愿接，他们又想起了那个孩子，将他推出来承受所有的麻烦和痛苦。至始至终，他的家族都在利用他。
没有父母、缺少关爱、被家族利用、被族人背叛，再加上这个家族本身冷漠残酷的环境几乎填满了他的整个童年。我并非一个性善论者，所以一直很好奇有着灰暗童年的闷油瓶，在那样的环境下成长，又在倒斗这个为了利益可以不要命、不顾同伴、互相猜忌背叛的行业里工作，他是如何保持那颗对同伴不会见死不救的善心的？有那样的过去，说严重一些，他若变成陈皮阿四那类狠毒的人我甚至都是可以理解的。记得云顶天宫里华和尚他们利用了受伤昏迷的朗风，引爆炸药炸死蚰蜒的那段吗？按陈皮阿四的说法，这才是他们这些盗墓贼会做的判断。再看闷油瓶，七星鲁王宫里潘子被尸蹩咬得血肉模糊快死的时候，闷油瓶及时赶到，二话不说救下了他。潘子伤得一定不会比朗风轻，但闷油瓶没有放弃他。他对待身边所有人体现的都是这种无差别救助，甚至包括那个将巨大痛苦加诸于他的家族，他也一直都是以默默承受的态度，为族里奔走。
这样的情况一度让我认为他是一个纯利他者，但这种利他心理的形成需要良好的榜样、环境和条件，这与他的情况极其不符。也许因为我总是下意识的将他当作真实存在的人去思考其行为的缘故，猜测形成这种良性的行为有两种可能的原因，其一是张海客的出现。三岁第一次见面时，张海客会和沉默孤僻的小哥说话，完全是出于一个孩子善意的好奇，虽然小哥从头至尾一言不发，但倒未必一句都没有听进去。到后来十三岁放野，张海客执意要跟着小哥，单纯是源自一种觉得自己年长，应该保护同族胞弟的心情。我们不可能知道小哥心中有过什么样的变化，可知的是对于一个成长过程中极其缺少关爱的孩子来说，任何人的善意和关怀都是很宝贵的。也许那次放野，小哥会回去救他们，张海客是其中很重要的一个原因吧。不过仅依靠这样的善意，似乎还是略显勉强了，所以还有第二种：正常情况来说，付出了就会想要得到回报，而在小哥的一系列行为中，他几乎没有得到任何回报却仍在默默保护和付出，对于伤害过他的家族也是以德报怨。
猜想也许真的就如他的家族最初培养的那样，他们曾希望他成为拯救家族信仰的神。他们教他要像神佛一样强大、无喜无悲无欲无求，并且交给他拯救的任务。令人唏嘘的是，在这个孩子因谎言破碎，落下神坛被所有人背叛抛弃之后，还是以之前所受到的教育，在家族危难之时担下了所有的麻烦，毫无怨言地努力拯救这个家族。
在了解了他的过去后，所有人应该都会觉得他是痛苦的，但偏偏在他身上你几乎无法感受到他有这种痛苦。明明已经遍体鳞伤，却好像没事一样仍旧向着目标前进。就像吴邪说的，除非他死在了前进的过程中或者活着到达目标，不然他不会放弃。毫无疑问，在他眼里，达成任务的目标，高于一切，甚至高于自己的生命。
这样做有意义吗？
“意义这个词本身就没有意义”，我曾经绞尽脑汁思考过这句话背后蕴含着什么样深刻的人生哲学（bushi）后来想起闷油瓶是一个说话不擅长拐弯抹角的人，很多意思他都表达得很直白，这句话也许就是表面看上去的意思。对他来说，要做的事情没有什么意义，也不需要意义。他只是需要得到一个任务，以知道自己要去做什么，只要能完成目标，过程中无论有多少痛苦他都会无视。他之前的人生一直都是如此。他几乎没有为自己活过，只是为自己脑中出现的那些原生记忆以及家族需要他去做的事情活着。会说出这句话，也是一种无奈。我突然想起，为什么他总是发呆，对其他任何娱乐消遣都没有兴趣？显然他只对自己的目标感兴趣，失忆的时候是对自己的记忆感兴趣，张家的教导让他永远把重（家）要（族）的事情放在第一位，不做任何无关的多余事。而对他来说，除了失忆者对自己过去记忆正常的急切索求，那些必须完成的目标和任务对他来说都是没有意义的，更别说那些本就不在任务目标中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