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言组」教书先生(3)

乐正龙牙听了默不作声。言和继续说：
“我们跑啊跑，巡逻队就在后面开枪追。最后就剩我和那个日本兵了。日本兵的脚受伤，于是他让我一个人跑。我还没跑出多远，就听到了罪恶的枪声。。。”
乐正龙牙望着言和：“言和。。。你。。。”言和淡淡地说：“现在你知道我心中有无国了吧？天色不早了，我就不送你了。”既然言和下了逐客令，乐正龙牙也就不好意思再逗留。“不过，没想到言和。。。有那么不堪回首的往事。。。”乐正龙牙心想。
这天，言和在给乐正龙牙上课。一个伪军头目走进来问：“你们谁是言和？”言和合上手中的书说：“我就是言和。”“我们太君听说您是镇上最好的说书人，他想听听你说书。今晚不见不散。”
言和在镇上不只是大文人，还是一位说书人。乐正龙牙记得言和最擅长讲的是《红楼梦》。每讲到这书，台下就哭的死去活来。这点乐正龙牙可以作证，毕竟他当时就在台下。
“回去告诉你们太君，今晚言庄不见不散。”再三确认后，伪军头目这才离开。
乐正龙牙有些不太明白，问言和：“言和你为什么要同意呢？在我看来，应狠狠拒绝他们才对啊！”言和看了他一眼说：“你会明白的。”
说到这里，言和清了清喉咙，对乐正龙牙说：“我今天，再给你上一节课。这节课，只要你记得两句话。”“哪两句话？”乐正龙牙问。言和竖起两根手指：“第一，做人必须要有骨气。第二，做人要有家国情怀。记住了么？”乐正龙牙点了点头。言和满意地看了他一眼，转身就走。走了几步，言和忽的想起什么，从桌上拿过一包火柴，对乐正龙牙说：“对了，借一包洋火。”说完，言和走出了房间。
乐正龙牙望着言和离去的背影，不知怎的心里总感觉不舒服。
今晚，注定是个不眠夜。。。
乐正府外的声音将乐正龙牙吵醒了。乐正龙牙走出府外。“怎么了？这么吵？”外面的人群都向一个地方跑去，而且神情异常慌乱。乐正龙牙拦住一个人，问：“发生什么了？为什么这么吵？”“哎呀，言庄着火了！不说了，我还要去救火呢！”什么？言庄着火了？不好！言和！
乐正龙牙尤如疾风一般来到言庄。此时的言庄完全被大火所笼罩，在噼里啪啦的木头燃烧声中，还混着枪声，听得懂的咒骂和一些听不懂的语言。
言和正坐与厅堂的一把交椅上。她的右手捂着腹部，显然是中弹了，可她还是在讲着，她人生最后的一次说书。乐正龙牙听懂了：言和说的是《红楼梦》中林黛玉病逝的那一段。
“言和！言和！”乐正龙牙着急的大喊。他多么想冲进火海去救言和啊！一旁的人死命的拉住他：“乐正少爷，您疯啦！危险哪！”乐正龙牙也似乎明白自己的无力，渐渐停住了挣扎。
“先生！”
乐正龙牙“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泪水顺着他坚毅的脸庞滑下。突然，乐正龙牙惊讶地看见，火光中，言和苍白的脸上浮现了一抹微笑，她的眼神也变得无比温柔。只见言和朱唇微启，旁人可能听不见，但乐正龙牙却真真切切地听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