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鹜》序:与作者对话——落霞中孤单的鱼和鸟。(3)
那一瞬,我认为自己看到了落日。这抹笑,亦如天边最后的余晖般平静而热烈。
人在悲伤的时候,尤其喜欢盯着落日。
他的笑容,对我有着莫名的吸引力。于是我决定为他做点什么。
因为家里没有类似的衣服,所以只能另辟蹊径再做一件。终于在他生日的前一晚……
那晚凌晨1点。天上寒星点点,孤月高悬。若水一个人穿着从便利店借来的衣服(他平常去工作舍不得穿那件红风衣,不过穿了也没什么用)硬撑着走回家,明明都已经快到“N17”疫情高发期了,却还不懂得保护自己,连个口罩也没有。对他来说这个点回去已经是常态了。家里也没什么人,一直都是他一个人住。
因为今天就是大年初一,除夕刚过,所以即使是凌晨,也依然人潮涌动,三五成群,熙熙攘攘。“N17”作为非致死疾病还未引发大面积恐慌,甚至生活在这座小城里的人从未听说过“N17”。
而今天,也是若水的生日。
身后的那些人群是多么的幸福:他们相互陪伴着笑着闹着……那样的时光若水能否再次遇到还未可知;经常路过的那家服装店里的橱窗总是摆着一件当季店里的招牌设计,冬季的招牌设计是一件大衣。若水看上了那件衣服的保暖性,关键是那件大衣上还有两个能装很多东西的大兜子。若水看了看它的价格——“太贵了。”
视线从那件大衣上离开后,若水裹紧身上的衣服回了家。什么幸福呀,欢笑呀,吵闹呀,温暖呀,统统被他关在门外,只剩一片黑暗与清寂。一种生活的无奈与凄苦,悄悄地从眼眶溢出,并跨过下睫毛的屏障成为冰凉的小溪默默地流淌于孤苦的黑暗。这一双黑色的眼眸中,满是忧郁的渴望。
今天是他的生日。
恍惚间,他看到桌子上叠着一件大衣,虽然和他经常看的那件不太一样,但是很厚实、很温暖。它的颜色宛如落霞,有一种若有若无的触感,给他一种虚幻的真实。
“肯定又是幻觉吧,”他无奈的一笑,像是识破了一个孩子的恶作剧,“算了……那我来打破它吧,只要我看到这封信……”
大衣里夹着一个硫酸纸烫金信封。若水擦干眼泪,打开灯一看,是我留给他的:
致ima:
生日快乐!(顺便为我之前捉弄你的行为道歉。)
Yimi
度光
2019年12月02日
(另:大衣穿上!给你的生日礼物。)
若水摩挲着这件衣服和信,心中有股难言的滋味儿,像是将醋、糖、茶、酱、盐全都拌在一块儿,酸甜苦辣咸尽数搅和在了一起,千言万语最终化为一声长叹,那许那句也许是感谢的话语印在了信纸上,成了不可磨灭的幸福:
“原来不是梦。”
是的,这不是梦。我不是神,你也不是角色。我们都是最普通的人,实实在在的人。与演我们的是谁,谁为我们配音无关。我会把你当人看。
希望你能见证一切的开始与终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