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读机(2)

我眼前有些眩晕，摇摇欲坠。她的手！竟然和那个女孩的手十指相扣着，紧到几乎是要把对方握进自己的血骨似的。
她左手执一个甜筒，右手依旧是紧握着那和女孩。时不时地把甜筒递到女孩面前让女孩咬一口。
我遏制不住心头的怒气，大步流星地到她面前。全然忘了这是在外头，对她怒喝：“你知不知道羞耻啊和女孩子在一起，巴不得把你和我的脸都丢光吗？”
她被我拖拽着，却并无放弃反抗。倾尽全力一甩，把我甩退了数步狡辩道：“我没病！有病的是你们！同性恋是恋，恐同症是症！”
她的话似一双大掌，将我推入了刀山火海，让我受尽煎熬。
“我都是为了你好，你怎么就不懂事呢？！”
我被她浑身的尖刺扎的鲜血淋漓，有些胸闷气短。
这人世间的母女情可不都是细腻温和的，怎的到了我这就是两根长矛，三言两语地就让对方遍体鳞伤呢？
04.
女儿与我的关系如履薄冰。我三令五申，不允许她再去外头找她所谓的女朋友，她却依旧我行我素，在学校里同一个女生处得火热。
我为她心焦力猝无数，却也始终没治好她的病。直至某日在网上看到了一家矫正中心的广告，方得拨云见雾的喜悦。
汤主任是国外毕业的知名教育家，在解决青少年叛逆期问题方面颇有一手。点开他的教学视频，汤主任在屏幕里从容不迫，讲到针对青少年网瘾，性向的处理方法时提到了电疗法。他对此侃侃而谈，扬言低频电流通过人体时可促进大脑思考，细胞生长，从而达到最快的矫正效果。同时以国学教育为辅，方可迅速治疗青少年问题。汤主任胸有成竹的模样叫我知道，女儿的病不是无药可救的了。
女儿被汤主任一行人带走时还在负隅顽抗，一双仿佛藏了万丈星辰的眸子死死地瞪着我，愤恨地骂道：“妈！是你们有病！我健康着呢！你这就是要害死我！你今天要是把我送进去了我这辈子都恨你！”末了，又一边哭着一边大吼：“你凭什么杀了我，还要求我把你当成救命恩人！”
我捂着脸，听着她的话，心中悲哀无处为际涯，泪如雨下。
妈妈没有想害你，只是送你去治病而已。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着想的，你的病好了就能明白妈妈的心意了。
我走出矫正中心的大楼时，女儿的惨叫声贯穿了整栋楼，刀子一般割着我的心头，血流成河。
别怪妈妈，妈妈送你去治病，也是为了你的未来啊。
05.
治了整整两年，汤主任才说女儿的病好了九成，可以回归社会。
可我满心欢喜地要把女儿接回家时，她却冲向了货车，冷风通过她轻薄的衣衫，灌入了她的身子，却也激不起那一身鸡皮疙瘩了。
我抱着她嚎哭，泪眼婆娑，晃着她的脑袋，迫切希望这不过是一场梦，可总归是晃 不醒她了。旋即又咒骂着司机不长眼，叫我白白失了一个乖女儿。可脑子里忽的闪过了一个声音，叫我心神一愣，竟连泪都忘了落下。
那声音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