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读机

上半年情绪状态还没彻底崩溃的产物，小学生写作多多包涵。
‖复读机
01.
矫正中心的汤主任来了电话，说女儿的病差不多治愈了，叫我去把女儿带回家好生过日子。
她站在汤主任身边，面上不悲不喜，恬静沉默。再无当初与我说话时眦目欲裂，咬牙切齿的模样。
我心道谢天谢地，女儿的病终于治愈了。从汤主任手里接过了她，千百般道谢后告了别，带着女儿走去公交车站。
“乖，我们回去吃好的，庆祝你的病终于治好了。”
我抚着女儿的头，不过是短短两年，她竟从原先匀称的身材瘦得双腮微凹。又是好一阵心疼，“妈都是为了你好，你要是不病，也犯不着吃这么多苦啊。你瘦的这么厉害，妈也心疼的很的。”
她闻言转头，死死地盯着我。眸子似一潭玄墨，并无任何光彩，与深渊无异。可里头溢出的悲伤与怨恨，叫我忍不住头皮发麻。
“妈，你始终觉得我喜欢一个女人是一种病吗？”
我道：“女人天生就是要嫁给男人的，你喜欢女人不是病？听话，别让妈再操心了。”
她紧绷的身子忽地松懈了下来，又闭了闭眼，旋即呜咽道：“那你以后不用操心我了。”语毕，光一般冲出了人行道，被迎面驶来的货车卷入车底，简简单单地没了。
我虽伸出手阻止，可始终不过是触到了她跑起来时扬起的长发罢了。盯着货车底下的那一大片殷红，我嚎哭不止，却也挽回不得。
女儿死了，只是这么一瞬间就死了。
02.
女儿的班主任发微信，让我去学校一趟，焉语不详的说女儿有些事，必须要当面处理。
她站在办公桌边，低着头一言不发。周围还有另一个女孩，女孩身后站着一男一女两个中年人，想必是那女孩的家长。
见我一踏入办公室，那对夫妇忽的就爆发了，指着我破口大骂：“你女儿才多大啊，就急着要谈恋爱，还来祸害我女儿！”说着又蹲在地上嚎哭，“我们囡囡是造了什么孽被一个同性恋的看上了啊，我们还不想病啊……”
我愣了愣神，从他们俩三言两语里得到了一个事实。
我女儿喜欢女人，她和班里的一个女孩子在一起了。
那女孩儿和我女儿始终保持缄默，盯着地板，把自己活成了一尊雕塑。
我连连唯喏，带着女儿出了学校。她离了那对夫妇的视线，终于不似木头了，低声问道：“妈妈，你也觉得我有病吗？”
我气不打一处来，重重扇了她一巴掌：“你哪没病了？同性恋就是病！神经病！脑子有问题！”末了又狠狠命令道：“我给你转学，你以后不许和她有交流。”
她捂着脸，双眼睁得极圆，面上的震惊几欲化形，不可置信地看着我。我的心突然软了下来，指尖轻轻摩挲着被打红的地方，轻声细语道：
“不要怪妈妈，妈妈是为了你好。”
03.
我在商业广场上突然看到了一个侧脸，有些眼熟，定睛一看竟是女儿。她与另一个女孩儿正要走进麦当劳，两人说说笑笑，看着亲密无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