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e Your Eyes(3)

原来...这就是绝望吗...
「其实你很想帮她，对吧。」她听见一个声音，从她的内心传来。
「与其说一些没有实际作用的安慰的套话，不如实实在在做一些能够帮到她的事情吧。当然，这个办法的前提是，你愿意为了她放弃你的音乐。想好了吗？」
...
果然还是...算了吧。
可她实在不愿意看到一个原本可以绽放出光芒的梦想因为无关紧要的原因而烟消云散，不愿意看到她所在意的那些人的脸上出现的不甘、无奈和绝望——
更何况，那个人可是...
「把你当成了唯一的朋友啊。」
她起身，在蜷缩着抽泣的茶秋白面前蹲下，帮她擦去了纵横的眼泪。
“茶，振作起来吧，总会有办法的。从今往后，让我来做你的眼睛吧，我替你学美术，替你把世界画下来。”
“可是这样的话，你...”
“我可从没说过我会无偿帮你哦。作为交换，你去替我学音乐，替我描绘我的世界，可以吗？可以答应我吗？”
“......”
茶秋白没有回答，她张开双臂抱住了翎季羽，算是默许了吧。
“好啦好啦，笑一个嘛。那就这样说好了，要好好遵守约定哦。我的梦想，就全部托付给你了。”
高中，茶秋白去了另一个城市，而翎季羽则留在了武汉。她没有什么高中时代的回忆。她不记得自己是怎么说服父母让自己去学美术的，不记得高中三年自己是怎么度过的，不记得高考，不记得自己是怎么考进现在这所大学的。她总觉得，自己的记忆中像缺了点什么一样。
“后悔吗？当初想都没想便夸下海口，今天的你还相信自己有足够的能力去替别人完成她的梦想吗？”
特别关心的提示音叮叮当当，是茶秋白发来一张照片和一段录音——翎季羽同样不记得她们有多久没联系过了，大家都在为各自的前程而四处奔波，联系自然也少了许多。
照片中的茶秋白已不再是四年前那个稚嫩的小孩了，俨然一副知心大姐姐的模样。冬季黄昏的暖色阳光透过窗，如金红的绸缎，轻轻披在沉浸于音乐的茶秋白的肩上。录音则是茶秋白所弹奏的《菊次郎的夏天》。
“你那里现在一定很冷吧？如果感到寒冷的话，不妨听听暖和一点的音乐，这样就不会那么冷了哦。”
“对了对了，忘记告诉你了，我有男朋友了哦~学摄影的，这张照片就是他拍的，好看吧？”
看到“男朋友”三个字，翎季羽心里闪过一丝失落。不过也只是一瞬间，取而代之的是满心的欢喜和祝福。“好棒，另外你的琴练的也很不错呀，下了大功夫吧？”
翎季羽端详着那张绝美的照片，恍然间，灵感闪现。
她要画一位身穿白色长裙的女孩，坐在洒满阳光的海滩边，弹奏着《菊次郎的夏天》。
那女孩是谁？是她自己，还是那个替她完成梦想的人？
想了半天，翎季羽最后还是决定不画女孩的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