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e Your Eyes(2)

“那，行吧，你继续画，我就不打扰你了。”翎季羽挎起书包往门外走去。“哎哎，你画画那么厉害，以后要不要考虑去读美术专业呀？”
没有回答，大概她已经沉浸在自己的创作中了吧。算了，她有她的兴趣，我也有自己要做的事。带着这样的想法，翎季羽离开了教室。
“啪嗒。”
翎季羽轻轻推开音乐教室的门。没有人在里面，正如她预想的那样。
作为音乐课代表，她早就从音乐老师那里拿到了音乐教室的借用权，只要教室里没有在上课，她随时可以使用教室里的各种乐器，当然前提是她不损坏这些乐器。说来奇怪，翎季羽自知自己天性喜欢捣乱，这些乐器却从来没有被她弄坏过。
如果你有机会在午餐时刻路过某一间音乐教室，你一定能听见从教室里传出的钢琴声，有时是《菊次郎的夏天》，有时又是《月光》或别的什么经典曲目，虽然听起来还有些稚嫩，但也开始像那么回事了——如果不是什么都市传说，那就一定是翎季羽在练习了。从小便对音乐展现出的天赋和兴趣，如一双无形却有力的手，推动着她走上音乐之路。在很久很久以前——大概刚上小学的时候吧——她便憧憬着未来的自己能够成为像郎朗那样的音乐大师，尽管这个梦想曾让她的母亲暴跳着喊道“不切实际”之类的话。
一个个音符随着翎季羽指尖的跃动，从琴键之间缓缓升起又飘向窗外。翎季羽沉浸在音乐与幻想之中，仿佛世间万物都与她无关了。直到一曲终了，孤单的掌声将她拉回现实，她才意识到有人在她身边。
“茶...？”
“你的钢琴...弹的真不错。”茶秋白叹道。
“诶嘿，过奖啦过奖啦。”嘴上这么说着，翎季羽却完全没有要掩饰脸上得意神情的意思。“距离我实现梦想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呢，在那之前我还得不断练习才行啊。”
“梦想...真好啊。如果可以的话，请一直坚持下去，好吗？”
“呃？”
突兀的问题让翎季羽愣了一下，她不知道要怎么回答这个问题。翎季羽抬起头望着茶秋白的脸庞，这才发现，茶秋白的眼角，似乎还有没擦干的泪花。
“茶，你...怎么了？”
“不...没什么。”茶秋白转过头，“我只是...有些羡慕罢了，如果是你的话，一定能一直走下去的吧......我才不会因为大学的美术专业不收眼睛有残疾的学生而伤心呢......”
“没关系，就算读不了美术专业，你还有很多选择呀，你学习成绩那么好，不管往哪个方向发展都一定能照样活的很精彩吧。”
“可是...我不想...我真的不想放弃...我只是想用画笔记录下我看见的世界，尽管这世界只由黑白两色组成...我不甘心就这样埋葬我的微不足道的梦想，可是真的没有办法拯救它了吗...”
翎季羽看见茶秋白的身体不停颤抖着。
“啪嗒。啪嗒。”茶秋白再也压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泪水在她年轻的面颊上逐渐失控。
翎季羽想说点什么来安慰她，话到嘴边却又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