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常·一（3）

几乎是一夜之间，全城都知道了谢必安不敌新来的贼曹掾史范无救。换上文官穿的长袍，谢必安气冲冲走在大街上。
“谢哥，恭喜高升啊！”有听到消息的，忙来道贺。谢必安因为面容姣好，城中亦不乏追求的女子，一个个也都花枝乱颤地走出来，逐声贺喜。
刚开始还嚷声“高升给你你要不要啊”的谢必安，在一声声恭喜中，逐渐麻木，只得微微点头，不耐烦道：“同喜同喜”。
倒真有哪壶不开提哪壶的，偏偏说了句，“听说新来的贼曹掾史连谢哥都能打过，那我们豫章郡的蟊贼肯定要全部消失了。”
“你说什么！”谢必安逼近说话的人，“我告诉你，我是让着他的。”谢必安咬牙道：“都是因为柯蓝昨天那个酸杏，害得我拉肚子，要不然范无救连我的脚趾头都碰不到！”
谢必安说这话的时候，万万没想到范无救就在自己身后。
曾经属于自己的一帮帮捕掾尽数站在范无救一侧，谢必安一转身，看到范无救依然面色冷峻，不喜不怒的样子，愤愤道：“怎么，我说错了吗？”
“再比过。”范无救冷冷地回应。
“比就比！”谢必安绝对不是示弱的主，大声说道：“正好，我豫章郡的百姓都是见证，你要是输了，就滚回长安。”
“你若输了呢？”范无救问。
“我？”谢必安冷笑道：“我根本不可能输。”
范无救追问：“若输了当如何？”
在一众百姓之间，如果不说出彩头，只会让人觉得自己怯战。谢必安咧嘴一笑，说道：“你再赢我，我给你当夫人啊。”
夫人是古时候丈夫对于妻子的称呼，相当于现在说媳妇。谢必安这话虽是玩笑，也是他对自己必胜的信心。
民众中响起一阵吆喝声，还有厚脸皮的小姐朗声道：“谢哥，你赢了我给你当夫人啊。”然后是一群哈哈声。
“好。”范无救依然面无表情，“那请夫人手下留情。”
“胡闹！谁是你夫人了！你肯定要滚回长安的。”谢必安气的咬牙切齿。
范无救问：“比什么？”
比什么？谢必安还没想过，再比刀剑，昨日之战，只怕二人不相上下，难分伯仲。他灵机一动，看到菜摊鸡笼里的一只公鸡，便走过去，放鸡出笼。
想是在笼子里憋了许久，这公鸡甫一出笼，便飞墙越街，咯咯叫着离去。
“就比看谁先抓住它。”话音未落，谢必安已经顺着街边一颗老树爬上墙顺着公鸡逃离的方向奔去。
这边范无救也连忙跃上墙头，不甘示弱。
这一战，具体孰胜孰负无人知晓，让郡守大人安心的是谢必安回城后坦然接收了五官掾的职位，让一众捕掾踏实的是范无救真的成了他们的头，谢必安再没闹事。而坊间，看范无救并未滚回长安，便流传着谢必安败了的说法。
这只公鸡怎么也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被这俩人追逐至斯，直到自己跑的筋疲力尽，在日落时分一头扎进护城河。
谢必安和范无救也没好到哪去，谢必安衣衫不整，范无救气喘吁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