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武侠从世界上消失了（2）

第三章
武侠
一
霍侠一言不发大步走向自己的徒弟，“跟我来。”沉沉坠入董仲舒的耳中。
仲舒不解，只是飞提起身，默默跟上师傅。
较平日的湖，此日落了些竹丝。
二
曾经火胜烬飞，泥坑书简巍巍。
如今宅府内，百家再道是非。
谁知，谁知，婵娟挥出荧泪。
“仲舒，你可知何为‘武侠’？”董府书楼的檐影间，霍侠提问。
“师傅曾道，侠者，荡不平，正不义。”悬天明月的雪霜上，徒弟答道。
“好一个‘侠’，‘武’呢？”倚柱颔首，师傅又问。
“徒儿不知。”沉默片刻，仲舒又答。
“以犯禁荡当时不平、正当时不义。”袖影且扫去一时雪霜，又铺回，“方为武侠。”
“侠，以武犯禁······”
“不错，当时始皇尊法，焚去其余诸子之书，坑杀文儒，恐怕只是因为那‘儒以文乱法’。”庭中巢雀夜不啾噪，夜月无言，静得只闻得霍侠的声音。
“当时，武道、侠道皆起，四方横出，自称‘犯禁之人’，救出了些儒生、典籍。待二世继位，二道更是出了鸿鹄之陈胜、吴广，楚霸王项羽······而我们‘武侠’则是在高祖与项羽相争时，诞生的。”
霍侠发现董仲舒的脸上又是惊讶又是困惑，那口开开合合，便欲继续，但霎那间，董仲舒开口了。
“那是法定而禁坏，而武、侠二道皆不足以以一己之力犯禁正义，便横出武侠一道。而后道中恐遭背叛，至强之人方当机立断，制出‘二人之法’杀尽当时其余所有武侠······”“杀”字出口，董仲舒的脸比月色更白，“如此，他是背叛之人也好，是忠道之人也好，武侠可存也。”
他的拳头攥得很紧，双眼瞪向面露诧异的霍侠。
那瞪着的双眼，是正道之气，亦是覆道之惧。
“如今，禁正而法陋，虽未盛世，却无可至巅。”
突然，董仲舒沉默了，静得只听得到了夜风飒飒。
三
“儒以文乱法，乱法以善法······”突然，那徒儿又再度喃喃。
“师傅，我该读书！”惊出了巢中的雀儿。
第四章
文武兼顾
一
霍侠并没有被惊到。
法定而禁坏，侠以武犯禁，犯禁以正禁；禁正而法陋，儒以文乱法，乱法以善法。
霜也泊上了他的面孔，他笑了。少年的过人才智，也是霍侠择其为徒的好一重要原因。
“好，读书！”
但仲舒的“是”尚未出口便被师傅的袖气压在唇间了。
“抉择在你。”霍侠甩袖双手反绑身后，董仲舒面前书楼的门开了，莫名其妙的四字被抛下，师傅的身影已不见。
夜风飒飒，董仲舒好似不解地驻立庭中。
也许，他可能是真得不解。
二
董父驻于庭院，欣慰但又不解地看着书楼里的孩子。
他读书很快，不是不认真，是记性好。
一甩身，一挥袖，手上又是一本。
“是霍先生劝仲舒读书的吗？果然他不是个不读书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