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耿于怀》 09

……
我是个俗气的人，见山喜山，见海喜海，
承蒙你的出现，让我欢喜又惦念了这么多年，
那个雨天，你淋湿了刘海递给我那只运动鞋，
我也曾红了脸想用余生当作代价，
但你还是放弃了那么心甘情愿的我，
如今我还遇风便起，却不会跟你走了。
……
耳鸣，
头痛，
身上每一处骨头缝都传出来一阵接一阵钻心的疼，
慌乱中她咬咬牙，
神志不清的抬眸只看见已经被撞碎的前挡风玻璃，
和正在冒着烟的车前盖，
额头猛地刺痛，
柳叶伸手去摸，手上是黏糊温热的触感，
触目惊心的红，
微微偏头，去寻副驾包里的手机，
大脑混沌，几乎是下意识的拨了一通电话，
“喂，怎...”
电话那头的人语气里带着意思唏戏谑，丝毫不知道对方发生了什么，
“张...九龄...我...”因为疼痛和失血意识渐渐涣散，
一句话被她拆成了无数个字，
她微微顿住，想要深吸一口气，却从那听筒里听见女孩儿娇娇柔柔的声音，
“九龄，吃早饭!”
她灵魂一颤，在事故之后始终还紧绷着的那一根弦，
在这句话之后，
一瞬间断掉了...
额前的血再次涌出来，
这一次流过她眼睑，
全世界，都是红色。
……
柳叶儿张张嘴，眩晕感疼痛感再一次袭过来，
终于支撑不住，眸光一灭，整个人趴在方向盘上没了意识，
手机滚到一边，
他却猛然听到那边的杂乱声音，
“姑娘，姑娘！”
“还喊什么啊，快叫救护车，这车都撞成这样了！”
他来不及吃早饭，
没有一秒的迟疑抓了衣服跑出去，
“柳叶儿柳叶儿你在哪呢？”
“别睡啊 告诉我你在哪呢？！”
“你TM倒是说话啊！”
他喊得声嘶力竭，心里像倾覆了一盆热水，
灼得他浑身都跟着蜷缩起来，
有那么一瞬间，
他想，
“柳叶儿，你不知道，
我还有话没对你说，
很重要很重要的话！”
说不定是会改变我们两个人一生的话...
……
从不担心有生之年遇到世界末日，
只是遗憾这浩瀚星海，
怕是再无机会与你共赏。
……
林柚子眨眨眼，看了看门口不愿意离开的两个人，
又看了看手上刚从主任那拿来的病历单，
舔舔嘴唇，有些不安，
但还是走过去，
她还未开口，
两个人就几步冲过来，
“怎么样啊？主任怎么说？”
林柚子转转眸，才开口，
“大脑受到的冲击比较大，送到医院的时间也稍微晚了些，失血过多加上脑震荡...手术持续的时间长也有另一个方面的原因，脑内血块...手术取不出来，也不知道它会影响到患者大脑的哪个部分...所以现在，不排除失忆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