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间 外传：骑士的剑，医生的刀(2)

不抽烟确实太难受了。于是，巴亚尔德开始咬烟斗，希望能把残留的烟草的气息舔得一干二净。而且这样的话，如果被普利斯特误以为自己在抽烟，自己还有理由教训他一顿了。啊……为什么要跟一个小孩子计较这些？
然后，自己还没咬多久，烟斗就被普利斯特扔了，取而代之的是个新烟斗——完全没有烟草味的烟斗。唉……真是输给这家伙了。
就这样，老爸和儿子“斗智斗勇”，兄妹俩和睦相处的日子一天天过去。虽然平日里少不了父与子之间尖酸刻薄的互骂，一家人还是能好好相处的。怎么说呢？要是没有薇，父子俩肯定早就决裂了吧。薇是个可爱又懂事的小姑娘，她天真无邪的面容似乎总能让一切烦恼烟消云散。
想到这里，巴亚尔德朝烟斗里吐了口气。其实自己也挺对不起这孩子的——就因为自己太过看重爵位的事情，才会和他疏远的吧。父子俩真正的深入谈心，算下来也只有一次。
普利斯特八岁那年，他遭遇了人生中第一例失败的手术。因为病人体内有什么常人不应该有的东西，不知道是不是器官……毕竟自己不是医生，也不了解这些，所以也没多过问这些问题。普利斯特却为此消沉了数日，也没去医院。无论薇怎么和他折腾，他都没能提起精神。
几天没跟儿子斗嘴了，不爽快啊。巴亚尔德暗想——不过只是在装作大人罢了，心里还是一个小孩子。这点男人的事情，还是该让男人来解决吧。
深夜，普利斯特爬上屋顶。塔罗特的天幕是神秘而深邃的暗紫色，远空中依稀可见丝绸般的银河。不时刮起凛冽的寒风，普利斯特不自主地打了个哆嗦。
“哟，还不去睡觉吗？”巴亚尔德也爬上了屋顶，“小心感冒哦，布拉德（血）医生。”
普利斯特没有回应。巴亚尔德说着坐到他旁边——如果是平时，他肯定是以嫌弃得很的语气赶自己离开吧。不过今天，他没有说话。
而且，他的双眼是睁开的。眼里流露的，是无尽的迷茫。
“既然你不说话，那就听老爸讲故事啊。”
普利斯特微微把头侧向一边。
“你知道老爸是久经沙场的骑士。但说实在的，我有多少能耐我心里清楚，你这个医生肯定更清楚。我体力不行，力气不行，那是怎么爬到这个位置的？
“我只不过比其他人更会驾马。但光靠这点，我只能当一辈子车夫。在战场上要杀敌——既然我拼体力不行，拼力气不行，那就跟他们拼技巧。一个骑士不可能兼顾防御和机动，而以杀敌为目标的骑士们大都选择舍弃防御换来机动。这就表明，敌人的防御是有缺陷的——虽然我们自己也是。
“那就瞄准弱点，就这么简单——这就是我爬到这个位置的原因。我还会驾马，所以能在攻击别人要害的同时防止自己被攻击。”
普利斯特终于开口了，“你给我讲这些干嘛？”
“居然有在听？我还有点感动啊。”巴亚尔德笑了笑，随后语气严肃起来。“普利斯特，你是医生，你觉得人的弱点往往是哪些部位？”
“感官灵敏的部位，还有大血管位于皮肤表层的部位——像是眼睛，咽喉，脊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