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奏5：地平线和人类旧事(3)

“现在只需要一个推力，一个火花——铛！世界再次颠覆。”
列尼用手比划出一个爆炸的姿势，这时他已经讲得两颊通红。荣荣在一旁听得震惊而入了神。这毕竟是她第一次这么深入地听到丰族对世界的看法。她感到自己本来所处的安稳生活摇摇欲坠，只要哪一天就会有整个世界的怪兽——其实他们也只是不同种族的人而已——入侵人类的偌大帝国，她越想越后怕。
然而淑姐只是坐在一边的椅子上，有些伤感地看着列尼。
“我可能不该讲这么多...有些地方言重了。但是我也就能跟你讲讲了。”
张淑苦笑了笑：“没问题，顺便也让新人学学。”
荣荣还在发呆，听到这里突然清醒过来，坐直了身子，脸上泛红，像是她第一次参加丰族交流会的面试时一样。
“来杯茶吧。本来还是想喝酒的，但是荣...荣荣应该还不到喝酒的年纪？”
“哎呀，别看人家长得小，如果酒都不能喝的话我还敢带她出来？拿点酒出来没事的啦。”
荣荣当即反应过来，连忙摆手，说自己酒量确实不行，但是张淑一直坚持着要荣荣喝点，并把列尼往厨房里推。没有几个回合，列尼就去厨房拿酒了。淑姐则如释重负地坐了下来，转头含着笑看着荣荣。
“你觉得他讲的对吗？”张淑这么问道，打得荣荣一个措手不及。
“我觉得...很有道理...”
张淑听到这个答案往后一仰，闭上眼，带着笑腔对荣荣说：“没错，列尼就是这样的人，有点愤世嫉俗，有点雄心壮志，但是他实际上还是个很可爱的人。要知道，荣荣，不管你听谁的话都不要全信，要记得，成为了这样的一名交流学者就要多角度看待事物。”
荣荣沉默了，仔细思考着刚才列尼的陈述。就算其他种族的所有兵力一起攻打人类的话，人类凭借物质之神给予自己的能力绝对不会失败：操控物质的能力给了人类极高的生产力，而重生的能力更是给了人类无穷的人力。更不用说首都康丁堡了，那是绝对无法攻破的堡垒。如果真的爆发了战争，人类必将胜利。
“还有，以后要学着管自己叫毛族。”张淑补充道，她亮亮的眼睛望向荣荣的方向。
荣荣保持着沉思的表情，想了想，问张淑道：“那淑姐，您觉得皮尔森先生说得对吗？”
张淑正看着荣荣，眼睛突然睁大，话语定在半空中，好像从睡梦中突然被惊醒。荣荣看到她这副神情，有些后怕，就尴尬地看向了别处。
“抱歉，我不知道。”张淑终于垂下了眉毛，眼神像是看着自己身上一块大大的伤疤。荣荣也没有回话。
“两位，酒来了。”列尼带着一壶淡黄的啤酒和三个杯子走了进来，带着重新整理过的语气说道。
“来来来，我先来给荣荣倒一杯啊。”张淑迎了上去，正如她一如既往地爽朗地喊道。荣荣惊讶于她的神情转换如此之快，但是细心的她还是发现了她表现下无法掩藏的担忧。
荣荣小心翼翼地看了看自己杯子里的酒，然后斗胆喝了一口——酒味很淡，更浓的是一股清甜。她继续一口口抿着酒，看着张淑和列尼以来一来一往地讨论着关于地平线计划中丰族保留地的问题。两个人借着小酒，都骂天骂地骂你骂我。荣荣一直捧着一小杯甜酒坐在墙角，看着两个人的聊天，惊叹于人类...不，毛族和丰族之间如此流畅的交流。